“可不可以抱你一下。”何炯有些忸怩,又有些緊張的問道。
嘴角一揚:“當然。”同時張開雙臂,毫不避嫌的將何炯攏入懷中,順手使勁揉搓著他細軟的頭發,嘴上是滿足的笑意。
一個深抱之後,何炯離開楚玉的懷抱,抓著何戢的手道:“三哥,三嫂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對她哦。”
何戢被這樣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楚玉也是一樣。點點頭,一貫的溫柔笑意:“我知道。”
“那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走啦。”說完,兩步一回頭的依依不舍的離開。
瞧著那可愛的人兒離去,楚玉始終淺笑著不停揮手,直至人影完全消失。終於,嘴角露出一絲落寞,鑽入何戢的懷中。口中喃喃道:“慧景,我舍不得這兒。”
“嗯,我知道。”輕撫著楚玉的背,何戢低聲應道。
一夜無眠……
回身望著匾額上的四個墨色大字——天偃何府,以及匾下的一眾人群,大多淚眼婆娑的望著楚玉和何戢兩人。
凜冽的寒風吹拂著每個人的臉容,好似流出的淚水下一刻就會結冰。
楚玉淡淡的掃視過門前每一個人的臉,任寒風吹起肩上的雪白狐裘,嘴角微揚,淺淺笑著,而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進入車內,仰著頭,將要流出的眼淚生生地給逼回去。
而後在一陣帶著哭腔的哭喊聲中,車子開始走動起來,何戢原本帶著一貫淺笑的臉在進入車後,迅速耷拉下來,垂首安靜的坐於另一側,眼神放空,表情有些微微的傷感。
楚玉起身靠著何戢坐下,伸手將他的狐裘披風係好,將他冰冷的手放置於暖爐上,用手覆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沉默不語。
她想,此刻沒有誰比她更懂他的心。
這是他的家,他生長了十幾年的家,他的至親都在這裏,京都是個欲望橫流的鳥籠,將所有人困在裏麵,每個人都需要戴上一個麵具,虛偽的應對所有人。
她記得,每次見到他與親兄弟在一起聊天時,臉上都是輕鬆真誠的歡笑,不似在京都時的小心翼翼與故作深沉。與族兄弟在一起的任意妄為,與母親在一起時的幼稚天真,都讓她認識了更豐富的他。
與兄弟們的歡快暢飲,從未喝醉的他竟多次大醉不醒;多次帶著自己到各地遊玩,見識了不少秀麗山水名勝古跡……
回到京都,她自己也要麵臨那令人壓抑的命運魔咒。
抿著嘴,各自默默不語……
楚玉不知道,這段日子,竟成了她與何戢最值得回憶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