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何府門前,站滿了人,華願兒手捧金帛,朗聲宣讀。
一名約20多歲的模樣俊朗,美須髯的華服男子,跪在最前麵,藏在寬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低垂的眸子裏翻滾著衝天的殺氣,在華願兒遞來聖旨時,遲遲沒有接過,一旁年紀稍大的侍衛穿著的男子不可察覺的輕輕捅了何邁,垂著頭眼神向何邁掠去。
何邁深深的吸了口氣,理了理臉上的情緒,抬起頭時臉上已帶上些許悲戚,伸手接過那聖旨:“賤內深受皇恩,九泉之下定能瞑目,臣…謝…主…隆…恩!”一字一句的蹦出,清晰無比。
“何大人節哀順變,小人告退了。”華願兒識趣的趕緊告退,這個劉子業竟然幹出這麼荒唐的事來,這掩耳盜鈴未免也太弱智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府外走去,像像是身後有鬼追趕一樣,眨眼不見蹤影。
眼看著宮中的人都離開,何邁的臉瞬間變得陰沉無比,怒氣盡展無遺,緩緩的起身走向那抬來的棺槨,命人打開棺蓋。
隨著“嘩”的一聲,棺蓋被打開。頓時,四周不小心瞥見棺內的景象的婢女們,發出驚叫聲,連忙捂住臉,膽小的甚至倒坐在地上,嚶嚶的哭泣起來。
何邁墨眉緊皺在一起,臉色更加陰沉。抬眸望去,隻見棺內一名衣著豔麗華服的女子靜靜的躺在裏麵,本來這樣的場麵並不十分可怕,但那女子的麵貌似乎被利刃劃得血肉橫飛,模糊不堪,令人作嘔,完全看不出是他同床共枕過的嬌妻。
臉部肌肉因為憤怒而劇烈的抽動著,手用力的拍向棺木,幾乎讓棺木移了大半,完全不顧手上傳來的疼痛,何邁直直地盯著那張可怖的臉,眸子盡是殺意。
黃毛小兒,你欺人太甚!
身體控製不住的微微抖動著。
“大人,怎麼辦?”身旁的侍衛臉上同樣帶著怒意,皺眉問道。很明顯棺中的女人不是新蔡公主,這不是赤裸裸的甩何邁的臉麼?
“厚葬新蔡公主,放出消息去,公主暴病而亡,給京城的大小官員都送去請柬,邀請他們來參加葬禮。”劉邁背過身去,朝著一旁的管家道。“將棺木送入大堂,即刻裝點何府。”
“是。”眾人齊聲應道。
“曼兒呢?”何邁轉頭對著一旁的婢女道。
“回大人,公子剛喝藥睡去。”
“從今日起,多派些人手陪侍公子身邊,寸步不離。出現任何意外,唯你們是問。”何邁冷冷道,臉上帶著無形的威嚴。
話一說完,眾人皆是腿一軟,連連點頭稱是。
未及一刻,偌大的何府掛滿白簾魂幡,寂靜的有些詭異,人人皆是垂眸不語麵露悲色。何邁端坐於堂前,眼眸直直地盯著放置在堂前的棺木,手緊緊攥成拳。
“大人,主上是不是懷疑你有異心,才故意用此手段來刺激試探你?”侍衛斥退下人後,低著對著何邁道。
何邁目不斜視,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哼……他劉家貧賤之人能坐上這般的位置,已是天大的恩賜。那黃毛小兒無德無能,即位尚早,就幹出那些荒唐的事來,他真以為當上了皇帝就能為所欲為,也不看是誰扶他上位的。虧那時我們何家還聯名請求先帝,保留他的儲君之位。都是瞎了眼,居然保了個六親不認的惡狼。”說著,又是重重的一拳擊打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