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靜水流深。
萍水總相逢,水乳總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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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醉寧猛地睜眼,小台曆上自己親手留下的紅色記號仿佛咒語一般在瞳孔中放大。
背負著女友頭銜的自己竟然忘了明天就是陳桑回國的時間!
“怎麼一副悶悶的樣子?和人家吵架了?”薛媽媽看著自己女兒眼中流露的神情不是欣喜,倒像是有些手足無措的茫然,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薛醉寧恍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就在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病房的門被猝然推開。
“沒打擾你們吧?”李醫生笑容滿麵地對兩人點點頭。
“當然沒有。”薛醉寧站起身,莞爾一笑,“請坐。”
“不了。”李醫生擺擺手,“我隻是來給你母親轉院前再做一次例行檢查而已。”
薛醉寧心領神會地讓出位置,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很快,醫院之間的交接手續完成,一切祥和地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當薛醉寧跨出溪山療養院的大門,轉身,她看到三樓陽台上正凝視著自己的薛媽媽,她抬起手揮別,任由陽光在周圍浸染。
車內,楚辭放下車窗卻看見徑自從身邊擦身而過的女人,眼神隨即掃過陽台上的輪廓,對司機吩咐道,“跟上她,到前麵的路口再停下。”
狹長的影子在馬路上投下一片陰影,黑色的車子倏地停在自己的白色帆布鞋邊,透過降下的車窗,薛醉寧瞥見一張儒雅的男子麵龐。
楚辭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走下來打開後車門,“薛小姐,在下楚辭,我們早上剛通過電話。”
“我知道,請問有什麼事嗎?”薛醉寧自己對所有與那個男人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有著天然的抵觸。
商場上曆練過的人自然明白眼前女人的顧慮,楚辭隨即釋然一笑,“薛小姐不必緊張,我隻是想是覺得該送您平安到家而已,畢竟荒郊野外,一個女孩子獨行不安全。”
“抱歉,我剛剛有些……”
“我可以理解。”楚辭讓出一段距離,“請上車。”
薛醉寧麵對男人彬彬有禮的堅持,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蜿蜒的盤山公路,隻是任憑風景再過美好,匆匆的路人也會忘記欣賞花開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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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先生們,從巴黎飛往A市的DZ1256次航班將於十五分鍾後降落,請您耐心等待。Ladies……”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中,優美的女聲在頭頂上方響起,盤旋,散去。
薛醉寧看著手表上時針一圈圈走過,雀躍的心倒數著時間,雙手緊張而激動地交疊放在身前,眼神遊走在巨大的LED顯示屏上。
倏地,一陣振動感從隨身的小包內傳來。
薛醉寧看著手機上跳躍的數字,再看一眼時間,心一狠,想要掐斷的時候卻看見屏幕自動暗下去。隻是,很快,一條短信進來,點開,寥寥數語。
接電話,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當振動感再次傳來,薛醉寧驚得差點摔掉掌心裏握著的手機。
“喂……”
“學會聽話了?”陸淮寧的聲音淡淡傳來,“乖一點,免得受苦的還是你。”
“我知道……”薛醉寧邊說邊往角落走去。
“很好。”陸淮寧睨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光潔的鏡麵反射了陽光燦爛的溫度,“接到你的舊情人沒?算算時間他的航班也該到了。”
他雲淡風雲的聲音卻讓薛醉寧脊背一涼,猝然抬起的眼睛掃過周邊的一切,呼吸驟然停止。
三秒後,“你派人跟蹤我!”
“跟蹤?”陸淮寧哼一聲,“天真的薛小姐,你何時見過獵人會對到手的獵物窮追不舍?我充其量隻是在宣示我的所有權而已。”
薛醉寧聽著手機的另一端男人義正言辭的狡辯聲,氣得上下顎的牙齒都在打架。
“放心,分手的機會我還是會給你的。”陸淮寧淡漠的眼神俯視著腳下的繁華,吸一口煙,淡淡吐出,“記得玩得開心點。”
薛醉寧有些茫然地垂下手,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卻讓她有些微微發暈,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