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紛繁的女怨男癡,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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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呢?”陸淮寧微著蹺二郎腿,眼神中閃過戲謔之意,“我大可以給你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真的有一天成為了夫妻會是怎樣的光景。陸家少奶奶的名分你大可以占著,圈子裏大家各玩各的,我身邊也免不了要養幾個人,當然,如果你耐不住寂寞也可以找人消遣,隻要人前學會裝模作樣地當對模範夫妻,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你什麼意思?”他是想告訴自己,就算自己能夠入主陸家,將來守著的也隻是一段名存實亡的麵子婚姻!穆晨曦看著男人眼中清清楚楚的狠然,指尖掐得自己生疼,“你憑什麼這麼羞辱我!”
“人必自辱,而後辱之。念在往日情分和兩家交際上,我已經給足了你顏麵,隻是或許是我曾經的手段太過和風細雨,倒反而給了你不該有的幻想。”陸淮寧放下交疊的雙腿換個更為閑適的姿態,眼神中卻愈見冷厲,“但是,現在是時候讓你徹底清醒了。”
“陸淮寧!我告訴你,少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我,是你給了我希望,現在憑什麼由你來說結束!”如果曾經的一切隻是繁華一夢,那麼穆晨曦就是最不願醒來的那一個人,她不允許任何人打碎自己的夢,就像她絕不允許眼前的男人離開自己的夢境一般。
陸淮寧悠悠然站起身,似乎對她的失控毫不意外,低垂的眼風掃過,低沉的嗓音在冬日裏卻帶著毀滅的清醒,“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重新開始,又怎麼會有結束。”
穆晨曦隻覺得自己苦心孤詣建議的自我世界在一寸寸毫無征兆地在男人殘忍的言辭中瓦解,最後轟然倒塌。
當她看著男人毫無留情地轉身時,隱藏在心底的黑暗精靈終於被徹底釋放,她推開椅子站起,對著男人的背影緩緩道,“你信不信,隻要我願意,明天各大媒體的頭條都將是陸穆兩家聯姻婚期的報道,到時候你敢冒著盛天聲譽受損的危險在鏡頭前這樣淡然地澄清嗎?更何況,自古以來,商不與官鬥是天理,我相信陸奶奶也應該會很滿意我這位孫媳婦。”
“想知道我的答案嗎?”陸淮寧沒有轉身,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如果你真想用你父親奮鬥了三十年才換來的一切來玩這場遊戲,我作為晚輩自然應該奉陪。而且你說錯了,奶奶姓的始終是陸,你覺得她會允許一個想要淩駕在她孫子頭上的女人入主陸家嗎?別總是自作聰明,到時候算計的太多反而會把自己和親人搭上。”
這就是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對自己最後的忠告?或者說,警告?隻是,無論是什麼,都宣告了她的失敗,都宣示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愛情戰爭裏,另一個女人的不戰而勝!
金屬的把手傳來擰動的聲音。女人的視線透過包廂暈黃的包廂停留在男人頎長的背影上,倏地,她自嘲地笑了,也在笑這個男人的悲哀,“是因為她吧。陸淮寧,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吧,隻因為你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不該愛上的人,所以你是在害怕?害怕我們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會把她越推越遠,對嗎?”
男人手上的動作因為她最後一句話而悄然停住,金屬涼涼的溫度通過掌心傳入心底,也讓他模糊的心豁然開朗,原本該憤怒,他卻笑得釋然,連聲音都帶上了上揚的弧度,“穆晨曦,謝謝你讓我看到我心底的答案。”
他竟然在謝自己!穆晨曦隻覺得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她指著男人走火入魔的身影,字字句句都因為血液的沸騰而叫囂,“知不知道今天你心心念念的人兒告訴了我什麼,她說她有愛人,她要結婚了,過去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戲子間的逢場作戲。雖然我不知道她口口聲聲的愛人是誰,但是有一點我至少可以肯定,那絕不會是你。因為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一個毀了自己的強、奸、犯!”
她有愛人!
她要結婚了!
握著把手,卻似乎想要生生將它擰下來為止。柔和的光線裏,男人狠戾的眼神嚇退了所有營造的溫柔,“你和她說了什麼?穆晨曦,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
穆晨曦看著他恨不得活生生將自己撕開的眼神,現在她看清了,原來愛真的會讓一個人盲目。
“我隻是把屬於她的東西還給她而已,給猶豫的你做了一個果斷的決定。”
回答她的是一聲震怒的關門聲和男人絕狠的背影。
穆晨曦望著那扇被震得來回搖擺的門,怔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陸淮寧,如果我對你是強求,那你呢?你對那個女人,何嚐不是強求!你終有一天會明白,最合適你的人是我,因為我們才是同一類人!
她就這樣失神地坐在刻意被調得昏暗的光線中,眼淚一顆顆砸在膝上,透過薄薄的布料滲入,包裏的手機響了許久才被發現,她本想拿起掛掉,隻是當她的視線看清那個號碼時,停在屏幕上的指尖倏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