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看起來殘酷,翻過來想,也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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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底,腮紅,眼線……
薛醉寧靜靜地看著明亮的鏡子中一點點精致起來的自己,或許是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不安,手指輕輕絞著身上的一層層夢幻的白紗。
酒店的婚慶套房中開足了暖氣,化妝師看著抹胸的婚紗露出她漂亮的鎖骨,忍不住羨慕道,“新娘子真的好瘦,都快趕上我們店裏的0號模特了。”
聞言薛醉寧剛想開口卻聽見桌上的手機傳來一陣鈴聲,化妝師見穿著婚紗的她行動不便就為她取了來,對她曖昧一笑,“好像是新郎迫不及待要把你娶回家的電話哦。”
說完,就識趣地離開了房間,留給她一個私密的空間。
“怎麼會這時候給我打電話?”薛醉寧接起電話,她知道,電話那端的男人在等待,或許也在不安。
陳桑想象著此時此刻那個深愛的女孩為自己穿上了聖潔的婚紗,等待著和自己走進教堂的那一刻,心情不可控製的雀躍,卻也在不安,跌宕的心情終是讓他忍不住撥通了她的號碼,“真的想好要嫁給我了嗎?”
良久的沉默,“為什麼要這麼問?”
“小寧,曾經我想過要給你世界上最純潔無暇的愛,所以我希望在你眼裏我是最單純的存在,而現在,你還會這麼想嗎?”他承認,他後悔了,為什麼他要選擇答應陸家老太太的條件,為什麼他要選擇用那麼沉痛的方式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那一晚,當薛醉寧在他的電腦中發現那封匿名發送的郵件時,他就知道,在她心底自己已經變了模樣。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用平靜的眼神問自己: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求婚那天你知道他就在現場,對嗎?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他和陸家人的交易,就在他幾乎快絕望時,卻聽見她握著他的手輕輕道:我們的婚禮是在二十六號,對嗎?有空陪我去試試婚紗吧。
“陳桑,我們就讓曾經發生的一切都過去?好嗎?”薛醉寧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立場去指責這個愛慘了自己的男人,更沒有資格去指責!那個男人在用他擁有的一切在無條件地愛著支離破碎的自己,難道這樣還不能成為自己嫁給他的理由嗎?
她告訴自己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而就在薛醉寧抬眸看向鏡子,門鎖卻傳來鬆動的聲音,當頎長的身影一點點籠罩了她,當男人淡漠的臉龐緩緩出現在鏡中,她才如夢初醒,驚恐地轉身卻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喜歡我送給你的新婚祝福嗎?我的貓兒。”
女孩手中原本握緊的手機因為男人俯身的動作而悄然滑落,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當手機從通話中變成無人應答的忙音時,陳桑慌亂的心開始無止境地下沉,當他拋下教堂中所有人飛奔到酒店時,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昏倒在地上的化妝師,慌亂的心瞬間就從幸福的雲端跌入黑暗的穀底,在原地沒頭沒腦地轉了幾個圈,才回過神,拿出手機本想報警卻在最後選擇撥通了那個他原本答應過他的新娘再也不會聯係的號碼,“小寧被他帶走了。”
而坐落於A市擁有最美日出的淺海灣半山處的一幢藍白色別墅卻因為突然到訪的客人而打破了往日的寂然。
因為別墅建於三十年前,而當時的設計中少了車庫,陸淮寧隻能選擇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他看一眼後座上依然沉睡的人,原本挽起的發髻因為之前在房間裏的掙紮反抗早已鬆鬆軟軟地散開,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我的貓兒,你永遠都是我的。”陸淮寧知道自己為了她早已忘記了什麼是瘋狂,什麼是道德底線,什麼是天條法律,他隻知道屬於他的,隻有去爭取,哪怕是不擇手段!
薛醉寧在被抱出車廂時就醒了,掙紮著落地的她幾乎是被連抱帶拽地拖進了別墅,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樓梯的扶手卻被男人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掰開,“咚咚咚”地拖上樓,幹涸的血跡在地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貓兒,為什麼要害怕我呢?來,不要躲著我。”他似乎很不喜歡她幾乎蜷縮成一團的姿勢,更不喜歡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而穿上的婚紗。
明明是和風細雨的語氣卻讓猶如困獸般的薛醉寧可憐地揪緊了身上的布料,一步步往後退,“你不要過來,你滾開——”
陸淮寧一個動作就輕而易舉地將她牢牢掌控在自己的範圍內,隻聽見“撕拉”一聲,婚紗應聲落地,空氣冰冷地侵襲著她的皮膚,刺激得她絕望地蜷縮著抱住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