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幸福就在身邊,容易滿足就是天堂。
-----------------------------------------
“你和他的事……唉……這孩子,我們陸家對你們的虧欠……”陸老夫人停了停,擺擺手道,“有什麼事,今後再說吧,眼前的難關先過,以後的日子再商量。”
房間又靜了下來,僅餘四人呼吸的聲音,每一次呼吸聲都打在每個人心頭。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內間的門終於傳來響動,幾人齊刷刷的望過去,醫生走了出來,神色並不輕鬆,還好,也不算頹喪。
一行人懸起的心卻依舊不敢放下。
“暫時穩定住了,但是仍然沒有脫離危險,胃出血的麵積較大,要治愈還需要費心神。病人還在昏睡之中,請你們注意情緒,別對他造成負麵影響,之後的情況我們也會隨時跟進,請放心。”
陸老夫人沉著臉,似乎很不滿意醫生的言辭,嚴肅道,“等會兒北京方麵會過來幾個專家,你們一起商量下,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醫生連連答應,蘇翼推了推薛醉寧的肩膀,他知道那個人心心念念的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良藥,現在不用恒待何時?
蘇翼在她耳畔低聲道,“進去吧,就算是陌生人也該有同情心不是?哪怕哄哄他也好,別讓自己後悔。”
薛醉寧走了進去,隻覺得腳下的步子沉重萬分,目光落到床上的人身上,步子不由得一停。
他的臉色很黯淡,雙眸緊緊閉著,呼吸很輕微,卻讓她的心隨著那起伏的被褥而一點點懸起,放下,不停反複。
薛醉寧清楚記得他睡覺是很警醒的,甚至她有時半夜輕輕轉身都可以讓他醒來。
更別提,以前他休息的時候如果她走進臥室或者書房,即使是腳步再輕微他幾乎是在她踏足房間的刹那迅速睜眼。
可是現在,他怎麼會虛弱到這樣的地步?
大出血之後的身子已經虛了,所以即使這麼多人進來,他睫毛也未曾顫動一下,猶如平靜的湖水再無波蘭一般,隻是兀自沉睡,隻有微微起伏的被子讓人覺得,他還活著。
她緩緩走過去,低頭專注的看著這張臉,隔得近,看得更清晰。
夢中他雙眉微微皺起,仿佛很痛苦,他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怨自己的狠心?
眼神裏的男人臉色枯槁,嘴唇也發白,有幹裂的碎皮,有幾處已經裂口。那還有往日的意氣風發,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病人,一個等著自己的人。
她伸手在他臉上輕輕一觸,涼涼的,黏黏的全是冷汗,讓她的心一絞。
醫院雪白的床單和被子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沒有生氣,她看著他的呼吸,那樣輕,仿佛呼出一口氣,他的生命便少了一分。
陸老夫人在床邊坐下,找到他的手握住,連話都說不出來,良久,撥了個電話。
薛醉寧大腦一片空白,陸老夫人說了什麼話她幾乎都聽不懂,心底眼底隻有這個男人,想著他何時會醒,想著何時才能一家三口團聚?
直到後來,她才仔細想了想陸老夫人剛剛的話,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大約是問專家什麼時候能到。
他什麼時候醒來?他會不會醒來?
不會的!他一定會醒過來,自己還有千言萬語沒有交代。
陸淮寧,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翼用腳勾了張椅子,按著她坐下,低聲在她耳邊道,“我們去給你和老夫人買晚飯,醫生說他大概過一會藥性回過,人就會醒來,千萬別哭,給他也給自己一點信心。”
薛醉寧抬頭看他,用力地點頭承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中間有護士過來記錄數據,儀器滴滴的響著,很單調,可是傳入耳中,鼓膜就像一下一下被針刺一樣,很難受。
陸老夫人接到了電話走出去,想必涉及重要的公事不便外人聽見。病房裏隻剩下他和她。
薛醉寧把椅子拉近了一點,她盯著他露出被子的手,本想給他放回溫暖的被窩裏,可是當她看到那一片青紫時,淚,瞬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