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穀的夜幕漆黑而遼遠,一顆顆星子閃耀如同寶石,暈散出神秘的光。
赫連澈坐在竹屋前麵的欄杆上仰頭看著,同時還翹著兩條長腿晃啊晃的。
這時一隻流螢從眼前飛過,赫連澈迅速地逮下它,看著它在自己手心一閃一閃地像星光。
“離之此後自有鰩汐公主照顧,我可以放心。那麼流螢,如果在這個時空我真的是特別的,就請你將真正赫連澈的那一縷魂魄帶走吧!”赫連澈輕輕地許願,心中祈禱著胸前那一縷魂魄可以化作這般流螢,然後遠走高飛,飛到屬於它的韓冥身邊。
陸寒夜那會兒去處理事務了,說是藏玉閣有重要消息傳來。陸寒夜傍晚臨走的時候,赫連澈看著他高大孤寂的身影,忽然間覺得這麼久以來自己從未主動去了解過他,相反她腦袋裏所想著的,均是如何逃離避開。
她實在是一個太不合格的淩王妃了。
想到這裏,赫連澈唇角彎彎,咦?自己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承認“淩王妃”這個身份了?
然而沒等赫連澈想明白,手中的流螢已經不滿於她的掌控了,緩緩地起飛,不帶一絲留戀地,轉眼便消失在晶瑩的夜色中。
事實並沒有如她所願,那一縷魂魄如何會像她所奢望的那般,化作流螢飛走。
“唉!這樣的話,我該如何麵對韓冥,如何完全接受陸寒夜呢?”赫連澈早已體會過那抹魂魄見到韓冥時的躁動,她並不是杞人憂天。
“阿澈。”陸寒夜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他已經回來很久了,懷著淡淡的甜蜜,他看著她坐在欄杆上玩流螢,他怕驚到她便一直沒有出聲。卻不想最後赫連澈歎了口氣,發出那樣一番感歎。
這無疑讓陸寒夜心中有些沉重。
赫連澈不知道該如何給陸寒夜解釋,卻又不想就這般迷迷糊糊地讓他誤會自己,便連比帶劃地解釋得邏輯紛亂:“陸寒夜,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在麵對韓冥的時候自己都是控製不住情緒的,我……咳咳,這是腫麼回事兒,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
的確是越描越黑。赫連澈的話倒是沒有說錯,隻是聽的人難以理解,誰能想象到她體內會同時存有兩個靈魂。
此時赫連澈索性蹦了下來,盯著陸寒夜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看了進去:“陸寒夜,我並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我是來自遙遠時空的一抹孤魂,隻是進駐了這個身體,承擔了她那被安排的命運,也要受到她青梅竹馬感情的折磨。”
陸寒夜又好氣又好笑地眨眨眼,似乎在聽一個新編的梁祝化蝶的故事。
赫連澈見他這樣,知道他是不會相信的,索性拍拍巴掌:“得了!我以後隻能慢慢跟她抗衡了,什麼時候那一枚古玉可以出來了,什麼時候我也就解脫了!”
陸寒夜聞言驚訝:“古玉?什麼古玉?”陸寒夜今夜得到的消息,便是遠在東煜分散著的藏玉閣兄弟傳遞回來的——“尹白古玉”依舊沒有消息。
東煜是最後一處,四國已經搜遍了。
赫連澈無奈攤手:“這個說了你也不會信,提它幹嘛!對了,離之怎麼樣了?你給他渡過真氣之後有沒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