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征冷笑,“我請她回來,你說能幹什麼?你媽媽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氣瘋了。”
柳絮最怕也最擔心的就是,懷孕這一招。
兩個人有了孩子,有了牽絆,那就更加難以分開了。
以柳絮對孟祁然的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會負責的。
“那是假的。”
孟祁然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明明他都已經解釋過了。
“我跟我媽解釋過了。爺爺,你可以找個再好一點的理由。”
“還有。”孟祁然頓了一下,“你如果敢在這個時候用那種方式拆散我們,我一定會幫助時雨,盡我所能讓她得償所願。”
孟征似是被孟祁然陰冷可怖的語氣給鎮住,幾秒鍾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小子威脅我?你眼裏還有沒有親人了?為了那麼一個丫頭值得嗎?讓你願意毀掉這個家?我是你爺爺!”
“因為那是你欠她的。爺爺,你欠她的。”
“我不欠她!”
“那你為什麼跟我說什麼時念的死,跟你有關係?”
孟祁然陡然提高聲音幾個度,自從知道這個秘密之後,他的心裏麵已中毒很不不好受。
壓力就像是滾雪團一樣,越來越大,沉沉壓在心上。
讓他覺得,現在的一切像是偷來的。
“你不是總是問我,這個小姑娘到底哪兒好嗎?可能這是老天爺讓我給你還債,讓我為她神魂顛倒。”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不管你信不信。
“爺爺,你告訴我,你到底跟時念的死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在騙我?”
孟祁然低低怒吼著,質問。
他真的要瘋了。
這種壓力,每次看到時雨的時候就會變得格外強烈。
負疚感折磨著他。
好像他是一個騙子,讓時雨蒙在鼓裏一樣。
孟祁然何嚐不知道,這樣很卑鄙。
真的愛一個人,越是清楚,這樣的欺瞞,其實是埋下了一個大炸彈。
如果一開始就選擇瞞著一個人,那麼就要演一輩子。
如果沒有這個準備,就要選擇在最開始的時候告訴對方。
可是孟祁然顯然是貪心的,不想失去時雨,他承擔不起失去時雨的風險。
時雨是說過,他是他,他的父母是他的父母,她會分清楚。
說是那樣說,但要時雨克服這個心理障礙,需要勇氣。
現在孟祁然就在用畢生的勇氣,逼問孟征。
孟征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是羞惱自己失言,還是惱怒孟祁然那極為不客氣的說話語氣。
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隻聽到沉沉的呼吸聲。
“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想做這種事情。時雨你最好管住了,讓她不要再往下去挖,不然下一次就不是丟東西那麼幸運。”
孟祁然語氣一冷,“那件事是你找人做的?”
“我找人做?那還輪不到我去做。”
孟征哂笑,“她能有現在的一切,應該自求多福,該滿足了。繼續查下去,對誰都不好。一個死人的事情,翻出來能改變什麼?人死了就是死了,難道還能夠複生不成?”
……
所有人都覺得,人死了,事情就該翻篇了。
因為說這些話的人,都站著說話不腰疼。
對時雨來說,這件事就根本沒有過去。
從來沒有。
時雨從車上下來,沒有想到會碰上孟淮安。
“你最近得多休息。”
孟淮安看到時雨,難得的,主動關心一句。
隻是他神色之間,分明是還有話要說,卻又到此為止。
喜歡過的女人的孩子,現在成為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還有了孟家的血脈,像是某個沒完成的遺憾,以另外一種方式得到了彌補。
孟淮安到現在為止,看到時雨也難免會想到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