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然比時雨要鎮定很多,拉著時雨往後繼續退,直到覺得安全了才停下來。
“現在不要過去。”
“為什麼?”
時雨伏在孟祁然的懷裏。
夜風一吹,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這個夜晚,在時雨的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鄭度聯係不上。
蘇洵趕到,確認了剛才從樓上掉下來的,是季菲。
當時孟祁然按著時雨的腦袋,護著她在懷裏,讓她不要受到影響。
是孟祁然看清楚了燈光下,慘白的臉,是季菲。
說恐怖倒是不至於,更多的感覺則是奇怪。
隻是這些事情,孟祁然沒有當著時雨的麵說,怕嚇到時雨。
時雨坐在車裏等著孟祁然。
她被保護的很好,連做筆錄都是孟祁然一個人留在那裏,讓她待在車上。
季菲死了。
那答案呢?
鄭度到底問出來沒有?
這大概就是鄭度的報複吧。
讓時雨感受這煎熬的滋味。
已經離答案那近了,不是嗎?
鄭度殺季菲,是因為這事兒真的跟江家有關係嗎?
一想到這裏,時雨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成拳。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如果真的是江家跟春和集團關係匪淺,那說不定就跟時念的死,有脫不開的關係。
太陽穴的位置隱隱脹痛。
抬手輕揉的時候,車門打開。
孟祁然很快進來,擔心寒氣帶給時雨。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不會是剛才在冷風裏麵站一會兒,現在覺得頭疼了吧?”
孟祁然注意到時雨的小動作。
出了這些事情,覺得疲憊是很正常的。
時雨靠過去,孟祁然取代她自己的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還好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剛好這附近就有醫院。確定一下比較好。”
既然孟祁然這樣堅持,時雨隻能順從。
“剛才,有什麼進展嗎?蘇警官的人,有沒有找到鄭度?”
心裏有太多的問題。
時雨還要再說,卻觸碰到孟祁然的眼神。
“時時,這些事情,等我們去醫院檢查完身體再說。”
雖然溫柔,卻很堅定。
不容分辨。
在有些事情上,孟祁然又很強勢。
比她要在意她的身體。
時雨嗯了一聲,沒有再問。
孟祁然親了親時雨的頭發,“對不起時時,我知道不應該這樣跟你說話。隻是我忘記不了,當時你差點出事的情形。你敢相信嗎,我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後怕。”
他不是覺得那個場景多危險。
孟祁然不是沒有經曆過更為恐怖的。
但這一次的感覺如此強烈,完全是因為時雨。
季菲掉下來的時候無聲無息。
應該是被鄭度推下來的,人處於昏迷的狀態,或者是,當時就已經死了。
可以想象得到,那個人躲在黑暗裏,伺機下手。
但誰能想到,時雨在那個時候,又突然猶豫了。
如果沒有猶豫的那幾秒鍾,現在他們倆未必能坐在車裏,像現在這樣好好說話。
有些事情,後怕的感覺,遠勝於事情發生的時候。
時雨默默紅了眼眶。
“對不起。”
她嚐到苦澀的滋味。
眼淚流到唇角。
孟祁然的手指滑過她的唇角,是那麼溫柔,“時時,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要單獨行動。”
時雨以為孟祁然會說,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莽撞了。
誰知道他隻是說,不要單獨行動,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在責怪她,更多的,是在擔心她。
時雨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因為現在的她,不僅僅是時雨,時念的女兒,更是孟祁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