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做夢了。
夢見了時念。
媽媽去世之後,她倒是有夢到過,上次夢裏麵,時念還一直都在說自己,因為自己和孟祁然之間的事,讓時念覺得,她完全就是自甘墮落。
其實在夢裏的感覺,和清醒過來是絕對不一樣的。
醒過來了之後,時雨覺得,那自甘墮落,已經在天堂的媽媽怎麼會說?
有的也不過就是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種呼籲聲而已。
這次又做夢了。
夢見的是自己小時候,時念拉著她的手,在教堂祈禱。
這種畫麵,原來是真實存在過的,時雨都快忘記了。
那時候自己也不過就是5、6歲的樣子,記憶已經十分淺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夢的關係,有些畫麵顯得模糊,然而時念卻好像是在夢裏開口說話,隱隱約約的,她竟也是可以聽到一二。
“……如果真的有罪,我覺得也不應該報應在我身上吧?”
“我已經很辛苦了,不能讓我更輕鬆一點嗎?”
“就這樣過下去吧,我什麼都不想去計較了,但希望你可以放過我的心。”
……
時雨更是恍惚起來,像被一個夢魘給震懾住了。
想聽清楚一些,又發現自己不管多用力,好像總隔著一層迷霧。
到了最後猛然驚醒的時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在做夢。
可心跳還是很快,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太踏實的感覺。
其實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倒也沒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像自從和孟祁然有了關係之後,心裏那種感覺,就有點怪異,具體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
時雨伸手揉了揉臉,輕輕呼出一口氣,還沒有徹底清醒,她尚且有一絲起床氣。
卻是不想,寂靜的空氣之中,陡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聲音。
那是……報紙被抖動的聲音?
時雨心頭微微一驚,猛地抬起頭來,果然是見到了床尾,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黑色的T恤,白色的休閑褲,因為是在室內……沒有拖鞋?反正就是赤著腳,卻是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氣場。
平常見多了他西裝筆挺的樣子,此刻的孟祁然,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精英領袖感覺。
可這種慵懶隨意的氣場,揉碎在了男人的荷爾蒙裏,讓人一眼望過去,就恨不得是被溺斃其中,無法自拔。
時雨在看到那張俊容的同一時間,腦海裏飛快閃過了什麼畫麵。
頓時,麵紅耳赤,整個人下意識蜷縮在了被褥下。
“醒了?”孟祁然報紙也不看了,疊起來,放在一旁,隨後直接站起身來就朝著時雨的方向走來。
時雨如臨大敵,“你,站著別動,不要靠近我!”
孟祁然腳步頓了頓,“嗯?”
“我叫你別過來!”她聲音很小,哪怕聽上去好像是氣勢十足的,其實虛張聲勢都談不上。
“為什麼?”孟祁然倒配合,還真站著不動。
男人雙手插入褲袋,居高臨下看著不遠處床上縮成一團的小丫頭,這算是爽過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