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複返的陸思悅抱胸站在劉璃的麵前,展著一臉燦爛地欣賞著劉璃的落魄,曾幾何時,她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氣得麵色發青嘴唇發白,原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感覺竟是這麼的美妙~
陸思悅開心地笑了笑,看著劉璃顫著身體再以難維持曾經高貴優雅的姿態時,心中憋了良久的一口惡氣終於得以紓解,那感覺真是爽呆了,隻可惜她並沒有爽多久,劉璃吸了吸鼻子,飛快地抹了一把眼淚,再抬眼看她時,眼中除了滿滿的憐憫再也看不到其它。
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被憐憫的不應該是劉璃嗎?
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陸思悅在心中掙紮一番,劉璃隻是看了她一眼,便跟沒看見她一樣,直接無視掉,轉頭就走。
“喂!”陸思悅大叫著追上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寧家兒媳婦的位置我是要定了,你最好趕緊離開我山子哥,別鬧到人盡皆知後,被寧家給玩死。”
劉璃腳步一頓,沒有轉回頭,而是把脊背挺得筆直,“謝謝!不過,同樣作為女人,我要提醒你一點。就算你進了寧家的門,就算我真的離開寧一山,我敢打賭,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寧一山的心甚至是人。因為……”劉璃緩慢地轉身,唇畔勾著一抹詭笑,“寧一山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我!”
“你——!”陸思悅氣得一跺腳,大聲反駁道:“隻要他娶了我,我就是寧太太,為了家族榮譽,他一定不會不理我的!到時候無論他有多愛你,你也頂多隻能當個小三!”
“到底誰是正房,誰是小三,還不一定呢!”劉璃朝陸思悅邁上幾步,身上磨練許久的氣勢在這一刻全麵迸發,竟硬生生把一身製服看起來格外英姿颯爽的陸思悅逼得矮了不止一截。
她盯著她,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至少,我現在還是寧一山的正妻,寧家的兒媳婦兒,不是嗎?”
……陸思悅徹底被擊敗。
劉璃帶著一抹勝利的微笑,揣著滿腹辛酸和委屈,最後憐憫地瞅了眼半道殺出來自取其辱的陸思悅,氣質昂揚地走了。
“我該怎麼辦啊,寧一山!”
劉璃揣著滿腹心事,沿途攔了輛的士,回身家去。
車窗外的城市,依舊彌漫在新春的喜慶裏,抽著新芽的綠化樹木上,掛著五顏六色的節日彩燈。走親串戚的人們忙碌地穿梭著,隻有她默默地看著熱鬧的都市,獨自消化寧媽媽給她帶來的巨大打擊和侮辱。原本以為他們的抵觸隻不過是暫時的,她也理解自己兒子不經大人同意就擅自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是多麼的失望。為此,她曾責問過寧一山,卻沒想到寧一山會給她那樣心酸的回答:“我隻是怕你不肯嫁給我,才先斬後奏速戰速決。”他是太愛她了才出此下次,隻是沒想到他的父母會這麼反對這樁婚事。按理說,他安定了,寧家父母應該會很開心才對,卻沒想到反應這麼強烈。
劉璃說:“這是在考驗我是不是夠格做你們寧家的兒媳。”
寧一山說:“他們單純的反感你,這裏頭恐怕不止是因為你身世的關心”
事實果然如寧一山所料,久未露麵的情敵陸思悅忽然在他們即將分別的機場出現,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
劉璃搖搖頭,新春午後稀薄的陽光輕輕地灑下,有點象記憶中曾經那令人暴躁的上午。黑瘦的小男生抓著一封礙眼的淡粉色的告白信,執著地追了她大半個校園,盡管圍觀的同學們向他投來嘲笑鄙視的目光,他依然堅定地望著她,“學姐……”
“夠了!寧一山,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接受你!”
那時候的她是非常看重名譽,對於這個不知廉恥的學弟簡直討厭死了。現在想想,那時的她是多麼地眼瞎,竟看不到這個男生會為她付出一生真摯的癡情。
“寧一山!”劉璃無力地撐著額頭,眼底有些熱辣的東西在打轉,使她看不清越來越看不清窗外的風景。
時過經年,當他在出現在她麵前時,已褪去少年的青澀,蛻變成邪惡霸道的流氓青年,初見時壞壞的映像使得劉璃如今再想起來,依舊啼笑皆非氣憤不已。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啊,竟冥冥之中已在她的生命軌跡中走過了大半個人生。
他們相遇得那麼早,卻又再遇得那麼遲。
如果……
如果在她還沒遭遇到一切不幸之前;如果在她還沒被殘酷的現實強迫武裝之前;如果在她的心還沒被陸思朗傷透,而對愛情還沒有失去所有信心之前,他們……會不會是另一番結局?
那時候的她應該是人人稱讚的官家少女,擁有清白的家世,擁有姣好的教養,擁有寧媽媽眼中一切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要求。這樣的她,肯定不會遭到寧家人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