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軍人艱苦,軍嫂不易!
以前劉璃曾聽人這樣說過,當時並沒有感到多麼恐怖,現在想來,卻是深有體會。愛上一個軍人最直觀的後果,就是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不在你身邊,而你卻不能不為他擔心,簡直是有苦無處訴。這是一種非常糾結的局麵,愛上這樣的男人的女人,必須要有一顆強大而寬容的內心,否則遲早會被殘酷的現實逼瘋。
不知道是哪位曾經說過:想要做軍嫂,首先要做好一個人長期艱苦奮鬥的心理準備!
劉璃歎了一口氣,本來各取所需的交易婚姻,如今演變成這樣如膠似漆的局麵,除了讓她始料不及之外,還感慨人生的變幻無常。原來一個人的習慣和喜好,也可以隨時間事物或者是特定的人,而變得不可思議。
寧一山來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唇上還留有被他激烈親吻過的痕跡,劉璃都要以為,他的出現不過是她太過思念他而出現的幻覺。劉璃側身躺在病床上,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旁邊一處凹痕,那是寧一山剛剛抱著她躺過的痕跡,她枕著臂膀,就像海躺在寧一山溫暖的懷中,呼吸著他獨有的氣息,心中激蕩著滿滿的幸福。
“我會好好的,一山,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劉璃撫摸著那一處凹痕,喃喃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寧一山離開前,他習慣性地撫著她的手腕,卻是沒有摸到那一支熟悉的玉環。寧一山問她怎麼又擅自摘下了,劉璃的心裏猛地跳了兩跳,推脫那麼珍貴的東西,怕被弄壞了,就像之前那樣驚險的場麵,她要不是事先摘了下來,恐怕老早就被摔得粉碎了。寧一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沒有多問。而劉璃卻因為他無心的質問,而感到一陣恐慌。如果……
如果寧一山知道她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劉璃不敢再往下想,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借口來解釋,總不可能直說:“是你媽媽不同意咱倆在一起,暗中給我使絆子,為了公司的生存,我不得不把你給賣了。”隻怕她還沒說完,寧一山的心就會被傷透了。劉璃不想看到寧一山為難,更不想看到他不好過,可她實在找不出好的辦法來調停這件宛如打了死結的破事。
人就是這樣的,當你愛上一個人,總會千方百計想對那個人好,並且看不得那人受一丁點兒委屈,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那人保護在自己的保護圈,要不然,自己就會比他疼上千倍萬倍。劉璃愛上了寧一山,就如寧一山癡癡地戀了她十幾年,愛情不分長短,隻分愛了還是不愛。當你愛了,就意味著你已經不顧一切了。飛蛾撲火,有多少人在愛情中鬱鬱寡歡,又有多少人在愛情中天崩地裂?
劉璃輕撫著那一出凹痕,向來自尊自傲的心,隻要確認了目標,變回毫不猶豫地直衝到底,哪怕底下的世界將會讓她粉身碎骨,她也不會後悔,這是她的個性,也是她的優勢。
當她認準目標後,又在醫院裏躺了兩天,經過醫生確診無礙後,原以為她會被帶回市中心的小家,卻沒想到,來接她出院的人,隊伍會如此龐大,簡直都能開好幾桌麻將了。劉璃不明所以地掃了眼齊刷刷站在病房裏的眾人,當頭衝來的是劉奶奶以及寧姥姥這兩個忘年手帕交,也是她們的交情,成全了今日的劉璃和寧一山。
劉璃懷孕,所有人都不知道,當事情鬧開後,最生氣的莫過於劉奶奶。自己孫女都懷孕了,她卻一直被蒙在鼓裏,是想幹嘛?想剝削她當太奶奶的權利嗎?
“你這死丫頭,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嗎?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不跟我說一聲,你是誠心想氣死我,擔心死我,讓我沒法跟你爹交代,到了地府也沒臉見你娘嗎?”劉奶奶一口氣罵下來,連大氣兒都不帶喘的,把劉璃罵得是臉色通紅,想要解釋都不知道該打哪兒下口。寧姥姥在一旁打圓場道:“哎呀,他奶奶,你就不要生氣了,孩子這會兒不是還好好的麼,你要是氣壞了,反而讓孩子擔心了。”
劉奶奶雙眼一瞪,“她是恨不得氣死我才甘心。”
劉璃犯錯孩子似地抓了奶奶的手,低聲嘟囔:“哪有~”
劉奶奶越說越氣,“還說沒有?都成這樣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還騙我說在外地出差,我問你,要不是寧家姥姥打電話給我,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你是真不待見我呀!”劉奶奶說到後麵,連連抹著眼淚兒,心酸得不得了。
劉璃忙抱著她的肩膀安慰,“不是啦,我就是怕您擔心,才沒跟您說的,您這麼大年紀了,平時擔心我就已經夠累的了,我哪還敢讓您操勞來操勞去的。我原先想等孩子出世了,我再抱回去,您安心當您的太奶奶就好了,沒想到……”她委屈地朝寧姥姥看了一眼,又道:“對不起,姥姥,對不起,奶奶,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你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