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謔——”
洪林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雙腿鉗住我的腰,雙手掐在我的脖子上,他哪來這麼大力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垂死之人!
我雙手掙紮著在他身上又打又抓,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失,很難過。
原本我就體力不支,沒想到洪林最後會來這麼一出,我倒不是怪他,他雙眼無神,明擺著是被人蠱惑了,難不成那女鬼實際上不是放過我,而是想借刀殺人,體會這種樂趣?
如果真是這樣,女鬼真不可小看,洪林可是一直在我身邊……
後背被冷汗浸濕,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水,真佩服我自己這個時候還能胡思亂想。
窒息的滋味並不好受,五髒六腑都被擠壓的痛,我弱弱的叫了幾聲洪林,他還是毫無反應,我漸漸的鬆開手。
難不成我真的要死在這個地方?
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空氣一點點從肺部流失,如果真的是被洪林掐住,我這死的也太得不償失。
媽的,活了二十多年,最後敗在這麼一口棺材上了。
我閉上眼,感受著身上的酸軟無力,連脖子上的力氣都好像要忽略……
本以為就要這麼過去了,突然感覺到有人對著我耳根吹了一口氣,這口氣好像順著我四肢百骸走了一遭,什麼不舒服的都呀你哦雲散。
“這個人不能動。”頗有幾分稚嫩的聲音從遠處飄遠,接著脖子上的力氣突然一鬆,我連忙大口的呼吸,把洪林從我身上踹下去,他像是脫力一般跟個娃娃似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什麼鬼個情況?嗓子火辣辣的疼告訴我剛剛發生的有多麼真實,如果不是莫名的聲音,我真要交代在這裏。
緩了一會兒,身上稍稍有點力氣,我朝洪林湊過去看了個仔細,發現他背部有幾道傷口,是被烏鴉啄出來的,血肉往外翻,還冒著血水。
不過這血,不是紅的,而是黑的還混著惡臭,流了一會兒黑血就幹淨了變成了鮮紅,似乎洪林也有痛覺了,小聲的呻吟。
難道說是中了烏鴉的毒?
烏鴉,這個物,人們聽過最常見的說法是黃泉路的引路人,事實上,在我們關家的記載裏,真的有種烏鴉,是引路的。
但這種烏鴉身上還有著毒。
說是毒,不過是能夠導致幻覺的麻醉劑。
這種奇物我也隻是在書本裏得知,因為據說隻有死人才能見到這種烏鴉。
我聽過一個比較唯美的說法啊,很多人站在奈何橋上,但是不願意喝孟婆湯,這個時候孟婆就會找來這種烏鴉,讓烏鴉啄食他們的靈魂,使他們進入幻覺。
有的人會看到生前所愛,有的人會看到生前所恨。
但往往結局都是一樣的,好的會變壞,壞的隻會更壞。
所以真要說這個時好時壞,沒的說,沒想到我能在這裏見到,這……鬼打牆,跟我所想略有不同。
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想辦法先破了這個鬼打牆,沒想到我居然有天會連個普通的鬼打牆就解不開。
我下意識的想要忽略剛剛聽到的一句話,熟悉的聲音偏偏想不起來是誰。
拖著洪林我來到青碑跟前。
光滑的平麵似乎泛著如玉一樣的光澤,被吸引了一樣我伸手摸上去,入手冰涼,但我很快的就退開,此物不應該存於陽間,無字碑除非有字才會散,可偏偏知道那女鬼名字的隻有洪林他舅!
頓時我又想滾粗。
我在鬼打牆裏的時間太久了,再不出去會耗死在這裏,還剩下一個辦法!打定主意,我從包裏拿出兩張驅鬼符。
這是我們關家獨門的一種符術,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驅鬼符如果是完整的,則可以善用,如若驅鬼符對半撕開,則會從驅鬼變為招鬼,但招不來大鬼,隻是能招來以自身為中心方圓百米之內的鬼。
但對於現在我的來說,已經夠用了。
我就不信,憑著我關胤的能耐,區區一個鬼打牆都能擋住我。
小心的把洪林放到一個角落,三十六顆鎮棺釘繞他一圈,雖說是用來封棺,但每顆釘子上都沾有黑狗血,多少能擋點不祥之物。
旦夕禍福憑著造化了!
大拇指按住符紙正中心,小拇指勾住符尾,以氣粘合對折,符尾立於中心,裁下符首,在迅速用火燒掉符尾,即為招鬼!
我深呼一口氣,將符首貼於額頭,嘴裏念念有詞。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絕對不會用此符術,在怎麼說,也不是關家正統的本領。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這口氣往往是吊命的氣,本命之氣,我就是用這口氣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