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左不敢耽擱立刻伸手去拿床邊的白布,沾了水後避開傷口就開始細細的擦拭了起來,腿上的血跡輕輕一擦就掉了,隻是有些膿斑卻早已經幹枯並且牢牢的釘在了他的腿上十分難去掉,林左不敢太用力去搓,他擔心太過用力會扯動腿上的肌肉繼而再次拉開傷口。林左隻好一邊慢慢的清洗一邊忍著痛上藥,整個過程進行的十分緩慢。待到他將腿麵上的傷口處理完之後,林左又動手去看腿肚子上的傷。這一看讓林左心中暗暗的一驚!林左的腿肚子上有個拇指大小的**,並且此時此刻這個**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化膿那麼簡單了,借著暗黃的燈光林左發現,**表麵的肉已經泛著黑紅色,同時之前林左隱隱聞到的那股惡臭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林左原來居住的蘭芝坊的書房內擺滿了各種類型的藏書,其中的大多數林左都已經看過,這些藏書中自然也不乏一些醫藥及傷口處理方麵有關的書籍。結合書中所說的種種和自己的腿上傷口的現狀,林左意識到,這塊腐肉是萬萬留不得的了。林左抬頭掃視了一下屋內,發現石桌上不知何時放了一把匕首,他想了想,估計是剛剛綠蘿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惡臭味進而推測他可能傷的很重才帶了進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吧。聰明的姑娘,林左低頭一笑。
林左將左腿緩緩搬到床下,然後雙手撐著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起身維持了一下平衡之後,他將身子微微前傾同時伸手去勾匕首,那匕首放在石桌的邊緣靠近林左的一側,所以林左不費什麼力就拿到了,隻是林左回身想坐回床上的時候沒能控製好力度,一下子重心不穩又狠狠地跌坐了下去,伴隨著全身一震的又是一陣刺痛,林左覺得自己都快痛的感覺不到痛了。緩了緩後林左便開始低頭檢查腿上的傷口,剛才已經過抹了金瘡藥的傷口都沒什麼變化,隻是還沒來的及處理的因為剛剛的一震又開始一滴一滴的往外滲血水了。真不愧是倪神醫調的藥啊,果然效果非凡,林左不禁在心中暗暗稱讚道。
回到床上後林左還是先拿起一塊白布沾了水細細的擦拭著腐肉周圍的皮膚,待把四周斑斑點點的血漬膿水都處理幹淨了後,林左又隨手拿過身旁的一塊白布開始輕輕的擦拭匕首的刀刃部分,簡略的擦完後林左意外的發現白布上多了幾道細細的小口,他不禁又苦笑了一下,看來這位綠蘿姐姐不僅聰明而且是十分的體貼,這麼鋒利的匕首拿在手中,看來待會剜肉的時候痛苦不會持續太久了。林左一把抓起石床上的薄被,握住一頭後張嘴死死的咬住,緊接著,他又伸手拿過床頭的燈,取下了燈罩將匕首放至蠟燭上方細細的烤著。來回燒了一段時間直至匕首的利刃都已完全烤紅了以後,林左咬著薄被低下了頭,一手穩穩的扶著腿肚子,另一隻手牢牢的反握著匕首,拚命的強迫自己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塊腐肉,最後他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決心迅速的一刀刺了下去。
之前林左還在感慨自己恐怕這輩子都已經是被痛的再也體會不到什麼叫做痛了,但至到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剜心扼骨的痛了!匕首狠狠劃破皮膚鑽進肉裏的那一刻,林左渾身猛的一縮,死咬著被子不受控製的拚命抽氣,喉嚨裏不斷的溢出嗚咽聲,豆大的汗珠瞬間從腦門的皮膚下湧了出來。即使是已經痛成了這樣,林左依然不敢有絲毫緩一緩的心思,在思維還未跟上是他的手就先有了行動,他很快開始轉動刀身沿著**附近的輪廓滑動著匕首,手中的利刃十分鋒利,刀尖所到之處都可以輕鬆破皮斷肉,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隻是這每動一下,林左都是忍著抽心的疼痛感咬著被子直哼哼,額頭上連成片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流,很快便迷住了他的眼,模糊了他的視線。林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剜下這塊肉的,他隻知道當他疼的直要暈過去的時候,他的大腦卻在突然無比冷靜的指揮著他的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下一步動作。
拔出匕首之後林左迅速的把匕首往床上一丟,抓過白瓷瓶就狠狠地往上麵撒了半瓶的金瘡藥,做完這些之後,他趕緊向後一躺,仰在床上閉緊眼睛咬緊被子準備忍受從腿上迅速傳來的一陣高過一陣的鑽心刺骨的疼痛。他的臉因為劇烈到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扭曲成了一團,他飛快的來回扭動著身子不停的伸直脖子企圖摔掉這份扒在他腿上的痛。就這麼躺了很長時間之後,林左漸漸緩了過來,他無力的拿出被咬破了的薄被胡亂的在腦門上一擦之後又坐了起來,取過一卷紗布就開始仔細的包紮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