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乘船路過三峽,時間相隔僅幾天,三峽的風景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為什麼李白對三峽的印象和認識卻迥然不同呢?也許有人會說,因為上三峽時李白看到了巫山的險峻,看到了行舟的緩慢,而下三峽時李白看到的是彩雲,看到的是輕舟。重要的問題就在這裏:為什麼李白上三峽時隻看到了那些景象,而下三峽時又隻看到了這些景象呢?這一切都是由李白的心態決定的。有一句話說得十分深刻:“人們看到的永遠是自己希望看見的東西。”李白心態樂觀時,看見了樂觀的景色;心態悲觀時,就看見了悲觀的景色。這就是心態對人的認識的影響。
我們說成功需要勇氣和信心,它有助於我們去麵對所處的困難和挑戰,調動起我們的一切能力。然而,當我們對某件事做決定時,心態就一定要平和寧靜。此時我們不需要勇氣和信心,也不需要所謂的積極心態和消極心態,而隻需要把心態調整到一種恰當的狀態。這是一種什麼狀態呢?就是一種心平氣和、不急不躁的和諧狀態——既不自卑也不自負,既不猶豫也不冒進,既不積極也不消極;既不能像李白上三峽時的心態,也不能像他下三峽時的心態。隻有在這種心態之下,我們才能敏銳地觀察出客觀問題的特點,才能準確地判斷出事情的變化,才能夠真正地做出正確的決策。
但是,如果我們的心態調整不到這一狀態,我們對外界形勢的判斷就會受主觀心態的影響,就不能夠做到客觀,其結果往往判斷失誤,給自己造成極大的損失。
《三國演義》裏有這樣一個故事——曹爽奪了司馬懿的兵權之後,常常與天子一道帶領禦林軍出城打獵。一天,曹爽和往常一樣與天子一起在城外打獵,司馬懿卻乘機發動了政變,控製了都城。形勢發生了變化,這時應該怎樣來審時度勢呢?曹爽征求弟弟的建議,弟弟說:“司馬懿狡詐無比,連孔明都鬥不過他,我們兄弟更不是他的對手了,不如自己綁著自己前去請罪,這樣就可以免於一死。”這時,有人從城裏逃了出來。曹爽問城裏的情況,從城裏逃出的人告訴他:“城裏控製得似鐵桶一般,司馬懿帶兵把守著洛浮橋,恐怕城是回不去了,應該早定大計。”恰在此時,曹爽的得力謀士桓範騎馬急急趕到,他對曹爽建議道:“司馬懿已發動了政變,將軍為什麼不請天子去許都,調外兵來討伐司馬懿呢?”如果曹爽調整心態,冷靜地分析一下客觀形勢,不難看出此時情況的特點:一、司馬懿發動政變主要是針對自己來的,他要奪回兵權;二、司馬懿這個人狡詐無比、心狠手辣,他一定會斬草除根,置自己於死地。如果分析出了客觀情況的這兩個特點,曹爽就應該發現桓範所提出的建議是十分英明正確的,但遺憾的是曹爽不能夠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到一個和諧的狀態,他因心裏牽掛著自己的妻兒老小而不能心平氣和地去分析客觀局勢,他處在一種沮喪驚慌的心態之中。桓範進一步建議道:“這裏離許都不過半天的路程,許都城裏的糧草足足可以堅守數年。現在將軍的其他軍隊就駐紮在附近,呼之即來,大司馬的將印我也從城裏帶來了。您應該馬上采取行動應對變化,否則就晚了。”這時曹爽的認識和判斷仍被自己沮喪驚慌的心態所左右,他說:“大家不要催逼我,讓我細細思考一番。”
一夜過去了,曹爽思考了一整夜。那麼,他是怎樣思考的呢?他是按照自己希望的思路思考的,他希望是這樣一個結果。於是他就按照這個結果思考下去。他完完全全被自己糟糕的心態所控製,根本做不到冷靜客觀。於是,他做出了這樣一個選擇:“我不願意起兵與司馬懿對抗。我願意棄官,隻做一個富家翁就足夠了。”這是一個審時度勢之後的決定嗎?不是,絕對不是。這隻是曹爽心裏的一個希望,他希望這樣一個美好的結果:既保全了身家性命,又保全了榮華富貴。然而,希望不能代替現實,心態也不能代替審時度勢。後來,曹爽一族皆被司馬懿所殺。
曹爽為什麼會是這種命運呢?
有人說這是因為曹爽性格優柔寡斷所致。但曹爽為什麼會優柔寡斷呢?如果他知道自己及全族將被司馬懿所殺,他還會不會優柔寡斷呢?他會不會按照桓範的建議行動呢?其實,曹爽並沒有優柔寡斷,他一夜之間就做出了一個決定,而且是一個重大的決定,他一點都不優柔。所不同的是,他這個決定不是建立在審時度勢的基礎上,而是建立在自己的願望之上的。
那麼,為什麼曹爽不能夠審時度勢呢?
原因就是他存在著一種以棄官來保全富貴的僥幸心理,這種心態左右著他、控製著他,使他不能夠客觀認識到自己的真實處境。因為他認識不到,所以盡管桓範的建議十分正確,他也不會采納。由此可見,心態對一個人認識水平和判斷能力的影響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