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小尼姑身後剛剛趕到下院,便遇到了趕來迎接的淨悟方丈和淨空老和尚。
“阿彌陀佛,師太遠道而來貧僧未能遠迎,失禮了。”嘴裏客氣著,躲在後麵的淨慧卻沒有看到自家師兄臉上有絲毫歉意。
“貧尼拜見方丈大師。”清心師太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倒是客氣得很。
“師太,請。”閑言少敘,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奔著的上院行去。
方丈禪房中,清心師太向淨悟方丈不鹹不淡的說著一些客套話,有幸旁聽的淨慧小和尚目光一直悄悄地打量著垂手恭立在清心師太身後的小尼姑,對於方丈大師和師太之間的噓寒問暖沒有絲毫興趣。
“淨悟師兄,貧尼這次前來叨擾,是有事請師兄幫忙。”剛剛說了一句話,清心師太便歎了口氣。
淨悟方丈眉頭一挑,淨空和淨能兩位老和尚也直勾勾的看向了清心師太。
“師太,有什麼事直言便是。”淨能搶先說道。淨悟方丈看了他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
“淨悟師兄,我靜怡庵時逢大難,恐有滅門之危。”說到這裏,清心師太眼眶卻紅了起來,這對老尼姑來說,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老和尚們滿臉驚訝,淨悟急道:“師妹,此話何解?”
“師兄,林陽府知府覬覦我靜怡庵,貧尼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貴寺求救的。”說著,清心師太深深地歎了口氣。
清心師太說了這話,身後的小尼姑也是垂淚欲滴。美眸含淚的樣子,看的淨慧小和尚心都碎了,心中想當然的把事情想了個通透。這該死的知府,相中這漂亮的小尼姑也就罷了,竟然想要霸占整個靜怡庵,莫非連這些老尼姑也不放過嗎?
“該死,這知府竟然該覬覦出家女子美色,實在是太混賬了。”淨慧小和尚義憤填膺的說道,直聽的清心師太麵紅耳赤。
清心師太急忙解釋道:“淨慧大師,切不可如此說。我靜怡庵弟子一向少與外人接觸,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實則是那劉知府見我靜怡庵山水秀麗,要霸去修建別院。”
淨慧臉色一紅,尤其是看著淨空和尚黑著臉瞪著自己,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罪過罪過,本大師竟然想歪了。
輕咳兩聲,淨悟方丈開口化解了禪房內尷尬的氣氛。“師太,那劉知府怎敢如此大膽,難道不怕佛主責怪嗎?”
“不瞞師兄,這劉知府與我佛無緣,他是信奉道教之人,據傳言在他家中一直豢養著一些遊方道士為其煉丹延壽,這次一心占我山門修建別院,隻怕也是聽了那些道士的鬼話。”清心師太一臉無奈,就算佛主法力無邊,也對這些惡人毫無辦法,畢竟專業不對口。
“阿彌陀佛,這些臭牛鼻子,貧僧這便結果了他們去。”淨能和尚殺氣騰騰的說道,沙缽大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師弟,休得胡言。”淨空和尚蹙眉道,扭頭看著淨悟方丈說道:“方丈師兄,貧僧以為此事還是經官為好,這劉知府身為朝廷命官,就算是他不畏懼佛法,卻也不敢忤逆朝廷法令。如此強占土地,布政使大人必定不會輕饒他。”
淨悟方丈剛剛點頭,就聽的清心師太說道:“怕是不行,這劉知府手握地契,如今已是我靜怡庵占了他們的地方,隻怕布政使大人對此事也是無能為力。”
“地契?”禪房裏的三個老和尚不由一愣,對這東西他們已經有些陌生了。
淨慧小和尚眉頭一皺,壓低聲音向淨能和尚問道:“師兄,咱們永明寺有沒有地契或者房契?”
“師弟,我永明寺傳承近千年曆經數朝,天下人都知道這寺廟是我們的,卻從未聽說過地契房契之類的東西啊。”淨能和尚納悶道,自己活了六十多年,也沒聽說哪家寺院有地契房契之類的東西。
漏洞,這就是漏洞了。淨慧小和尚感歎不已,還是法律意識淡薄啊,這沒有地契和房契那就是非法建築,強拆沒商量的!
“淨悟師兄,那玉峰山本就是無主之地,我靜怡庵立派三百餘年曆經兩朝,又如何會有地契?隻是官府勢強,根本就是無處說理去。”清心師太滿臉愁苦。
三個老和尚也是犯難,正如清心師太所言,現在劉知府手握玉峰山地契,那這玉峰山便是他的產業,就算是告到衙門也無濟於事。
“罷了,三天後的成道日布政使大人必會前來拜佛祈福,屆時我們去求求他吧,也許事情會有轉機。”淨悟方丈想了想說道,這也是當下唯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