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了施主大作,小僧倒也一時技癢,偶得一首打油詩還望施主能評點評點。”小和尚笑道,這種懶人,本大師今日便替佛祖好好教導他一番。
“憑你?哼。”表少爺滿臉不屑,剛才那首詩還不知道是哪裏剽竊來的呢。整天誦經念佛的家夥又怎會做什麼打油詩?
小和尚也不介意,自顧吟道:“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過得秋來冬又到,收拾書箱度殘年。施主,這首打油詩你以為如何?”
一旁的青兒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表少爺臉色由白變紅,轉瞬間又成了黑色,更是樂不可支。
“小和尚,本少爺懶得於你做這些口舌之爭,有本事……有本事咱們比試拳腳功夫,本少爺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才是!”被人鄙視了的表少爺勃然大怒,用文采折服這廝已然是難解自己心頭之恨了,今日定要教他領教一下本少爺的拳頭才行。
這話讓小和尚震驚不已。靠,好大的口氣,也不打聽打聽本大師的身份,永明寺三千弟子做後盾,分分鍾都能把你這死肥豬揍得再胖三圈!
“表哥,你這是做什麼?大師說的在理,倘若像你這般懶惰惡學,這學問什麼時候才能有長進,到時又要惹舅舅勞心了。”柳依依緩步走了過來,隻一句話便讓表少爺偃旗息鼓。
“依依表妹,這小和尚分明是在譏諷我,你不替表哥做主也就罷了,怎滴還偏向他呢?”表少爺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柳依依。
“金華,淨慧大師哪裏是譏諷你,句句良言,都是在勸導你惜時好好做學問,你怎能如此不辨是非?”身後響起了柳大人的聲音,小和尚回頭一瞧,隻見一襲錦衣常服的布政使柳大人背著手走了過來,滿臉威嚴姿態。
“父親。”見到老爹,柳依依急忙越過小和尚走到了劉大人麵前,小和尚隻覺得一股香氣撲麵,竟要比園子裏的牡丹花香還要更勝幾分。
“柳大人。”小和尚轉身微微施禮,順道悄悄的瞟了一眼亭亭玉立的柳依依。
“淨慧大師,這幾日俗務纏身未能看望大師,還請大師見諒才是。”柳大人麵帶淺笑,對小和尚倒是客氣的很。
“不敢勞煩大人,這幾日青兒施主對小僧一直照顧的十分周全,可謂是無微不至。”說著,小和尚扭頭向青兒笑了笑,倒是讓青兒雙頰一紅。
看著自家老爺看向了自己,手裏捧著小和尚送的牡丹花的青兒一陣慌亂,急忙把牡丹花藏在了身後。
“金華,你過來。”寒暄一番,劉大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低著頭的表少爺身上,臉上笑容一斂皺起了眉頭。
“姑丈。”表少爺低著頭走到了柳大人跟前,哪裏還有剛才的囂張之態。
“金華,你父親剛剛遣人送來書信,信中說此來洛陽是你一意要遊學他才答應的,為何當日見我你不曾提起?”柳大人板著臉問道。
表少爺頭低得更厲害了,嘴上說道:“姑丈,金華確實是來遊學的,這一路上也是訪遍了名山大川的,一路上我還寫了本詩集呢。”
小和尚撓了撓頭鼻頭,看表少爺這副身材怎麼也不像是訪遍了名山大川飽受風霜之苦啊。沒的說,這家夥一定是扯謊了。
“大膽,難道一路之上仗著你父親的威勢為非作歹也是遊學嗎?”柳大人斥道,京城的小舅子來信可是好一通抱怨,更是讓自己好好地教訓這個不爭氣的家夥。
“姑丈,小侄哪有為非作歹?隻是地方官員們聽了父親是禮部侍郎,非得拉著我吃喝玩樂,小侄推脫不過才跟著他們去的。”表少爺梗著脖子辯解道。不就是喝了些花酒,調戲了幾個良家婦女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還敢強嘴,罰你十日不準踏出書房一步,好好地麵壁思過吧。”看他還敢強嘴,柳大人不由大怒。
“武管家何在?”柳大人回頭喝道,小和尚順著他向前一瞧,隻見武管家帶著一陣風疾馳而至,一身肥肉上下晃動,分明是傷勢痊愈了。
“老爺,奴婢在。”武管家在柳大人麵前十分恭順,隻是說著話,卻滿是恨意的瞪了小和尚一眼。當日眾丫鬟一頓暴揍,足足讓她臥床三日才養好了傷勢。
小和尚渾然不懼回視,能收拾你第一次,便能收拾你第二次!
“表少爺便交給你看管了,倘若十日之內讓他出了書房一步,本官唯你是問!”柳大人吩咐道。
“奴婢遵命。”武管家點了點頭,一挽衣袖滿臉冷笑的看著渾身戰栗的表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