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闕看著剛才的幾個女的，一個個的都走了，再瞅了一眼莫問同喻淼淼的，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的一閃身，不見人蹤影了。
小孩兒是看著雲闕的，自然是因為好奇，結果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忍不住的咿咿呀呀的找人。
喻淼淼抱著孩子，見著她著急的模樣：“沒事沒事，以後就見得到了，不怕的。”
“咕咕……”小孩兒仰著頭，看著喻淼淼，伸手摟著她的脖子蹭蹭，是極為親昵的模樣。
“別鬧別鬧，癢的。”喻淼淼叫孩子的頭發蹭的有些癢癢，卻又舍不得把孩子放下，一時之間倒是停不下來的鬧騰了。
莫問隻是在離著一步遠的地方看著，看著兩人那麼親密無間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看的入了神。
到底還是孩子，如今是頭一回幻化成了人形，鬧騰了片刻倒是打著哈切就睡著了。
喻淼淼從未帶過孩子，當即是看傻了眼的，方才還是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就沒了動靜了？
“她睡著了，沒事的。”莫問見著喻淼淼著急的模樣，開口柔聲的解釋了一句，伸手想要從她的懷裏接過來，“她是西海龍王同修煉成精的鰱魚精身下的孩子，算起來也的確不過五歲的年紀，因有半龍半魚的，倒也算是有千年的修行。”
喻淼淼聽著莫問解釋，將孩子遞向了莫問，隻是那孩子便跟黏在了喻淼淼的身上似得，莫問接不過去喻淼淼亦是遞不過去。
“算了，想來她是喜歡你的。”莫問自然是查過了這孩子的來曆與生平的，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這會兒就他們三個人在這兒，莫問要送喻淼淼回去，喻淼淼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更何況何必這般矯情？
莫問也不騰雲駕霧了，同喻淼淼肩並肩的往前走，慢慢悠悠的走，而後放緩一些讓抱著孩子的人不至於累著，倒也是照顧的不錯。
“同我將將這孩子吧，你該是，查過的。”半夜三更的走在這街頭，倒是顯得有幾分怪異，兩人又是各自不開口的，更加顯得奇怪，喻淼淼便是找著話題聊。
這孩子的身世如何，喻淼淼其實是不感興趣的，隻是這會兒太過沉默，終歸覺得可惜。
即便隻是聽聽聲音，也是好的。
莫問不是個多話的人，隻是聽了喻淼淼這話，脫口而出卻是想都沒有想過。
西海龍王的私生女，還是和鰱魚精生下的，如何都是西海龍宮的汙點。再加上西海龍王那位王妃，天生的醋壇子，哪裏容得下？不要說是納妾了，是連這孩子都不能夠接去龍宮的。
西海王妃將那鰱魚精打成了重傷，原是想著將這孩子一柄給殺了，卻是西海龍王來的及時把繈褓中的孩子救下了，隻是那鰱魚精原本便是生子大傷了元氣，又讓西海王妃這般打成了重傷，自然是活不下去了。
留下了個孩子，孤苦無依的，到了最後竟然是躲在了這臭水溝裏，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西海龍宮裏頭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怎麼都不缺這麼個孩子的。原本西海龍王也不過就是玩玩而已，如今那鰱魚精已經死了，這孩子西海龍王自然是忘到了天邊去了的。
喻淼淼聽罷，禁不住的便是一陣唏噓，垂眸看著懷裏睡得香甜的孩子：“沒想到，原來神仙裏頭，也是有渣的。”
“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自然亦有好壞之分，人、妖、精、怪……世間種種，皆是有好壞之分的，不好全都一棍子打死的。”莫問停頓了片刻，緩聲說道。
喻淼淼點了點頭，倒也是認同莫問這句話的。
“這孩子……”莫問原是想說，若喻淼淼喜歡這孩子，養在身邊倒也無妨的。孩子喜歡她，有沒有爹娘在，同喻淼淼一起倒也沒什麼不好。
隻是，後又思及喻淼淼恐怕隻剩下一年的歲月了……
“她與我有緣，我自然是想帶在身邊的，這一年……我會替她找個好人家托付的，終歸得是養她長大的。”喻淼淼微笑著說道，“全當是臨死之前，行一回善吧。”
這到底是觸及了生死攸關了，莫問即便是故作的豁達，卻也開不了口接話，一路便也就隻剩下了沉默。
“其實，若用她的性命換你百年，百年之間說不準是能夠找出來法子的。天宮藏書閣裏頭，必然是有辦法的……”莫問看著眼前燈火輝煌的地方，是要到了歡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