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了他的手,打著燈籠進了屋子,小池已經在屋內點了燈。
“姑娘,我看那謝老爺是有意撮合你和謝家大公子的,你看……”
“我能如何?若是,勢必推阻不得,大約是要離開了的。”
在窗邊坐定,今夜下了細雨,沒了明月。江南入了春大多便是這樣的,綿綿細雨的叫人好不煩憂,卻有時又是糾結著喜好這般的細雨。
兩年前,大約也是這般的天氣,卻不是夜裏。
兩年前的事兒喻淼淼實際上是忘了的,不知是何緣故,便是忘得幹幹淨淨。隻曉得她與府上的表小姐鬧的極不愉快,為了何事,最後是什麼模樣卻都是不知道的。
小池不予喻淼淼問一字一詞,便是這謝府上下的人更是隻字不提的,他們不願叫她知曉,喻淼淼便也不好再問了。
浮肆回來了,謝家的許多家事謝老爺便想個法兒的叫他接手,故而即便是回來了也與喻淼淼不大見的上。
倒是二公子有些閑得慌了,他本便無心這些商務上的事,整日便想著如何除去闖蕩一番。如今浮肆回來了,到叫他清閑了不少,正琢磨這怎麼出去呢。這會兒也沒什麼心力來尋喻淼淼對弈,故而反倒是她卻是有些無所事事了。
在謝家除了與二公子相熟些,其他人卻都是不怎麼來往的,也隻是算得上見過幾麵。
“姑娘,如今這天兒難得放了晴,不如你我去花園走走如何?”喻淼淼是正在屋裏看書,小池便匆匆的跑了進來,“姑娘瞧著天,小池都不知道該有多久沒見過太陽了。”
喻淼淼放下了書冊,好笑的看著她:“你要出去玩便直說,找些有的沒的借口說些什麼?”
小池去拿了一件披風為喻淼淼披上,順便替她挽了個順興的發髻,僅用了一支琉璃簪別著。
大約是放了晴的緣故,花園裏倒是有些熱鬧的,謝府極大。單說各屋還未出閣的小姐,加上一些遠房的過來住的,約莫也有二三十個的。
“咦,這不是淼淼姑娘嗎,倒是極少見你來花園,今日倒是見著了。”說話的個藍衫兒的姑娘,手中執了一柄團扇,身姿優雅的很。
“今日放了晴,我病了好些日子了,還未全好,想來出來走走興許能好些。”
“一早便聽聞淼淼姑娘病了,便一直惦記著去看看,卻又想你本便不喜有人叨擾,便一直沒敢去的。如今身子可是好些了?聽聞這病怕是難根治的,姑娘定要保重身體的。”她說話倒是有些誠意的,隻是這大家大院的,誰不是帶著個笑臉見人的。
“不大礙事的,這病拖得久了倒讓姑娘記掛了,如今湯湯水水的吊著倒也無大事。”
瞧了一眼池邊的亭內,哪兒倒是聚了不少小姐,皆是打扮的精巧的,倒是一派和樂的模樣,談笑風生呢。
“姑娘別瞧了,那兒坐的是馨兒姑娘。”藍衣女子笑道,“謝府主屋住進了個謝府的遠房,姐妹們都說是專為了馨兒姑娘的,都在那兒說這事兒呢。”
喻淼淼望了她一眼,是有些想起來是誰了的,是謝家主母的表侄女,喚作緩箏。
“姑娘怎麼不去一起?”
緩箏執起團扇,掩嘴一笑:“我哪裏能高攀上馨兒姑娘的,再說我家世及不上那兒的任何一家,哪裏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如今能在謝家住下已是謝家寬待了的。”
“姑娘既不願與馨兒姑娘等一起,不如與我一同到別處走走吧。”喻淼淼本是想獨自一人的,隻是這般將她一人丟下倒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院子左些也有個亭子,隱秘了些大約沒太多人的。”
喻淼淼與緩箏到時當真是空無一人的,亭子周圍種了些花卉,她也是說不上來是什麼的。
兩人各坐了一邊,過些時候搭上兩句話,倒也都沒怎麼交談的,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想著各自的事情。
喻淼淼其實是在發呆的,這世間實在是沒什麼事情,能叫我想著念著的。
有人輕踩了石子而來,喻淼淼似是被猛然驚醒回頭去看,那日眼角有紅色胎記的男子真往這兒走來,大約是在躲著什麼人的,也不曾瞧瞧這邊是否有人。
緩箏也是覺察到了的,亦是抬頭去望,目中不免有些驚異。
喻淼淼不免奇怪,他過來了是有什麼奇怪的:“緩箏,怎麼了?”
“淼淼姑娘有所不知了,此人喚作謝雲梵,是謝家遠房的一個親戚。便是我方才說的那個準備將馨兒姑娘許給的人。”緩箏忙起了身,“他本該是去會馨兒姑娘的,如今怎跑到這兒來,淼淼姑娘也還是快些離去吧,馨兒姑娘若是瞧見了怕是要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