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淼淼看著莫問的目光隻餘下一片的茫然，荷仙說過的那些話，她是一個字都不記得了的。
可是在莫問這般說起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輕顫。
那些話那麼的熟悉，熟悉的仿佛是映入了骨髓一般的深刻，可是她不記得是否是自己說過的，甚至都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是在什麼樣子的境地之下。
莫問見著喻淼淼的這般神色，自然也看得明白她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並沒有要強求的意思，隻是微笑的看著她而後柔聲說道：“沒事，不記得了也沒有關係，終歸往後是能夠想起來的。”
真的能夠想起來嗎？
喻淼淼帶著些許的困惑，看著厲岑的目光布滿了遲疑與懊惱。
是否能夠想起來喻淼淼是不知道的，但是喻淼淼很清楚如果想不起來會有什麼樣子的後果，所以不能夠否認不可以反問。
“嗯，終歸會有一天能夠想起來的。”喻淼淼點了點頭，而後篤定的說道。
隻是這一句肯定，是連喻淼淼自己都不知道失眠時候能夠實現的。
莫問微笑的看著喻淼淼，也不曾去管喻淼淼說的這句話多少真多少假，但是至少明白一點，喻淼淼想要記起當初那些事情的決心是同自己一樣的，如此便是足夠了。
“相信我，等你想起這一切的時候，你必然會認同我如今的決定的。”莫問神色溫和的看著喻淼淼，篤定的說道，而後便是伸手去牽她的手。
喻淼淼低垂著眸子看著眼前伸過來的手，略微的一愣過後便是詫異，挑了挑眉帶著幾分遲疑的輕聲詢問道：“你什麼時候才帶我去找三水。”
要說半點不被打擊，莫問必然是騙人的，說白了自己這邊是信誓旦旦的說著要帶著她去找回憶的，結果喻淼淼卻在這裏思量著找兒子，算來算去他莫問都比不上兒子來的重要。
這多多少少還是讓莫問頗為傷感的。
隻是，確也比連兒子是誰都不記得了要好一些，至少也還算是知道兩人之間是有所聯係，並非一點關係都沒有。
莫問微笑的看著喻淼淼的神色：“這就去了。”
雖說如今多少有些法力，可真要騰雲駕霧實際上還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大多時候還是馬車趕路來的比較多的。
喻淼淼便是想不明白，為何莫問是天君卻還要依靠這凡人的馬車。
“你也是瑤池的散仙，為何要陪著我一起坐馬車？”莫問低笑著反問道。
喻淼淼神色一愣，當下便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此愛好，自己這是被困在了謝府那麼多年，其實該忘的早就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更何況魂魄不穩的情況之下想要用法力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會兒聽到莫問這般詢問，喻淼淼是隻想翻翻白眼以示不屑的。
莫問卻也並未有什麼好在意的，畢竟喻淼淼如今這般對著自己至少情緒是有波瀾的，而不是靜如死水，終歸已經好過太多太多。
“我的法力已經差不多到了枯竭的時候了。”莫問神色之間帶著幾分無奈，緩聲說道。
喻淼淼神色一愣，而後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莫問下凡了千年，經曆了那麼多世的輪回……想要留下前世的記憶本就困難重重，更何況是這一身的法力修為。
外頭的車夫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對於馬車內兩個人的對話是半點不覺得好奇的。
“外頭的是個又聾又啞的，聽不見你我說話。”莫問也不等喻淼淼詢問，他追了她這麼多年，對於她這一顰一眼之間是想要問的什麼說的什麼都是再清楚不過了的，如今也不需要喻淼淼開口問他就知道應該回答什麼。
喻淼淼自然是覺得奇怪，到了嘴邊的話卻又給停了下來，是微笑的看著，等待著莫問這一次的不問自答。
“我自然是知道你在想什麼的。”莫問輕笑了一聲無奈說道，而後便是伸手捏了捏喻淼淼的臉頰，“並非是什麼法力所謂，我追了你這麼多年，對於你的熟悉早已經是連你都無法預料的地步了。”實際上，是連莫問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對喻淼淼的了解到底到了什麼樣子的地步。
有些事情早已經深入骨髓，忘不了。
喻淼淼神色一愣，而後便是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拿了掉莫問尚且還擱在自己臉上的手，沒好氣的說道：“別捏了，臉都讓你捏歪了。”
“歪了倒好了，省的老有人惦念你。”莫問對那謝浮肆可是耿耿於懷的很，這些年來若不是謝浮肆的處處阻撓，自己早就該帶著喻淼淼遠走高飛了，哪裏還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