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悠悠的駛在河上,蕩起揚揚水波,舫上掛著的圖騰足顯船上人的尊貴非常。
去往的是都城的方向,
百裏宗主飛鴿傳書,令百裏斷弦速回京都,行大婚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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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端著藥碗,鳳暮斜小心的推開了房門,長久密封的房間,映出深深的陰涼。
鳳日夕靠坐在床上,雙目無神,亦是仿若未聞到任何聲響,一點反應也沒有的。
“姐姐,先把藥吃了吧。”
便是這般的一句,卻叫她潸然淚下:“髒了,髒了……鳳暮斜,我好髒,好髒……”
鳳暮斜自然是聽不明白什麼意思的,卻在一個月後明白了什麼是髒了。
“回鳳老爺鳳夫人的話,鳳小姐……已有……已有一月有餘的身孕。”
這般的事實自然是惹來鳳府上下的震驚,諒鳳老爺如何疼愛自己的女兒,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做出來,他如何能不生氣。
“鳳日夕啊,你便將那人說了吧,告訴娘,是不是百裏家的?”
卻任憑鳳夫人在一旁如何如何勸解,任憑鳳老爺在一邊大發雷霆,鳳日夕卻是置若未聞一般的在哪裏。
竟叫人覺得,已經了無生機了。
半夜屋中除了鳳日夕再沒有其他人,鳳暮斜披著外衣起身,然後推開了鳳日夕的房門。
“姐姐,我知道你沒睡的。”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的睜開了雙眼,借著透過窗戶進入的月色,看清站在床邊的人。身子挪了挪:“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衫便出來了,若是著了涼該如何是好?”
鳳暮斜躺在她的身邊,被鳳日夕緊緊的懷抱在懷中,突然愉悅的笑道:“無論姐姐變成什麼樣子,姐姐仍舊是姐姐。”
“姐姐肚子裏麵的孩子是百裏哥哥的嗎?”
抱著她的人的身子一頓,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自己想的必然是沒錯的。
“姐姐準備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倘若留下來,這輩子大約是毀了的,隻是若是打胎的話,隻怕是會舍不得的。到底是那個人的孩子,如何舍棄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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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暮斜在身邊睡熟,鳳日夕卻怎麼也睡不下的。
那日落水之後,原本是以為便這般離開了的,卻不想竟然會被救起。隻是如何也想不到救起自己的人竟然是百裏家的三公子,百裏斷蓁。
本以為隻是這般的,卻不想這百裏斷蓁卻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竟然起來歹意。
倘若那日不是斷弦來的及時,隻怕自己便毀了的。
嗬,到也無所謂的,來沒來都是毀了的,毀在誰手中不還是一樣嗎?
她叫人喂了合歡草,解藥不是沒有……也是自己想不開,竟然……所以現在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腹中的孩子,罷了罷了,一切便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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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終究是掉了的,四個月大的時候。
那日鳳暮斜急急忙忙的衝進房中,鳳日夕正在做著針線活,卻見她神色緊張的模樣。
放下手中的東西,笑問道:“你這般慌慌張張的是怎麼了?”
“方才玉哥哥與我說,那百裏家的四公子明日便要迎娶那相府的小姐了。”
相府的小姐,便是他的未婚妻啊,一早便猜到的結果,又有什麼好驚訝的。
拿起被自己放在了一旁的東西,繼續低頭做著手上的動作,笑道:“你這般模樣是做什麼,我一早便知道了的,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便要成親了。”
“那混蛋分明……分明……”
而後,便再也聽不到聲音了的。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隻是隱約察覺到手被人握著,斜眼去看,瞧見的便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的人。
“鳳暮斜,若是困了便去歇著吧。”
“不,我要在這裏等姐姐……”她暮然的抬頭,瞧見的便是鳳日夕彎著眉眼看著自己,有些回不過神來。
“發什麼呆呢?”
“姐姐?”有些不確定的喊著醒來的人,怕自己不過是一場虛幻,等到當真確定了的時候連忙站起身來。“身子有哪裏不適?有什麼要吃的?或者要喝的?”
攔下對自己緊張過度的人,笑道:“我有些口渴,你替我倒些水來。”
“我睡了幾日?”
“三日了。”
原本是想要問百裏斷弦的事情的,卻到底還是不敢的,最終話到嘴邊卻叫自己咽下了。
原本是想要告訴姐姐百裏哥哥最後悔婚了的,卻又被母親警告不許告訴姐姐,怕好不容易走出來的人最後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