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上人(1 / 2)

正是春色乍暖,江水迢迢悠悠的時候。尚且還是隻是冬末的時光,目色所及的地方,卻已有了綿綿的景秀春色。

柳青蕪披掛著一身月白的衣裳,肩上搭放著淺色的披風禦寒,手中持著瑤傘,淺笑依靠著坐於琴旁。眸色灼灼的望著那垂首撫琴的人,末了笑道:“若是輪到了哪一日,我這琴藝能及上先生的一半好,便是要叫這都城的小姐們都要羨慕的了。”

付弄弦是茶樓中的一名琴師,琴藝絕頂,莫說是在這都城之中,便是在這南簫舉國上下,倒也不見得有誰能及得上他的。

手從琴上拿開,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盞,淺抿了一口,方才回道:“柳小姐說笑,我不過是一名琴師罷了,說的難聽些不過是一個賣藝之人,不過混口飯吃,難登大雅之堂。”說話時,他嘴角嵌著的笑卻不及眼底,終歸叫人覺得疏離。

柳青蕪倒是一點兒都不因為付弄弦刻意的疏離有什麼不高興的,帶著專屬於小女兒家的不滿,嬌笑道:“分明昨兒個方才與我說好,喚我名字便是。”

“柳小姐乃是丞相千金,付某不過是一介布衣,你我原本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人物,喚小姐的芳名隻怕是要折損了小姐的。”付弄弦將搭在自己腕上的纖弱玉手拿開,起身出了船舫,仰頭看了兩眼漸漸霧起的天色,略微有些遲疑的說道,“瞧著天,約莫是要下雨了,小姐還是快些命人將船靠岸吧。等到了落雨,隻怕到時候的路便要不好走了。”

柳青蕪既然這是擺明了想要討好人家,自然是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的,如今這人都說了趕緊靠岸停船,她又有什麼理由反駁呢?

叫丫鬟同船家說了一聲靠岸。

付弄弦見船舫已到了岸邊,便起身抱了那把陪伴了自己數年的琴,跳下了船。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是不氣卻是騙人的,她柳青蕪自小到大,也不見的受過這般冷待。怎麼說她都是丞相府上的千金,家中雖還有幾位哥哥卻唯隻有她一個女兒,自然是哥哥嫂嫂的都疼著,生怕讓這位小祖宗受了一分一毫的委屈。

“小姐,我瞧著這付弄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姐你這般以禮相待,他卻是敬酒不吃酒的。以景秀看來,這般的人就該直接綁來,賞他兩杯罰酒喝喝。”站在柳青蕪身後的是她自小就跟在身邊的丫鬟,景秀這些日子裏麵見著自家小姐這般忙忙碌碌的,那人卻一點也不領情,自然是要給自家小姐打抱不平的。

“你可還記得當初我為何要這般?”柳青蕪瞧著那人離開的方向,縮了縮脖子,摟緊了披掛在身上的披風,便帶著景秀一起下了船,。這尚且乍暖的天,哪裏又是什麼出來遊江的時候,這會兒一陣風吹過倒是冷的厲害了。

“自然記得,那日小姐去了茶樓喝茶,那人琴藝高超,小姐便起了興趣。”

起了興趣啊。

第2章。

聽著景秀的回話,柳青蕪略微感慨的抬頭看了看天色,似乎是雲霧散開的意思,果然是老天爺都覺得這興趣起的不是時候。

柳青蕪有些苦惱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她卻是想不明白的,為何自己怎麼就對這付弄弦這塊硬骨頭上了心。若是換做了平時,哪裏還有讓他這般欺負的份,若是與家裏麵的哥哥說過的事情,自然是什麼都滿足了她的。

發呆的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如今竟然已經渾渾噩噩的走到了自己家門口,若不是身邊的景秀攔著,隻怕渾渾噩噩的就已經走進去了。

“小姐,家中似乎來了貴客,這馬車在都城之中也不算少見,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坐的。”景秀拖著柳青蕪跑到了門口停著的馬車前,手指拂過車廂用的木料,“瞧著這質地,不是什麼達官貴人,隻怕是坐不起的。”

景秀自小跟著柳青蕪,該見識過的大多都是見過的,這點兒見底也是有的。

柳青蕪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手指拂過馬車上垂著的穗子:“這質地是進貢宮裏的貢品,外麵倒也不是沒有,隻是如同這般掛在車上招搖撞市的,估摸著得是宮中的貴人才敢做的,故此想來隻有皇宮裏麵出來的車上才敢有的。”

景秀聽不懂柳青蕪說的,繞來繞去的讓人聽著頭疼,噘著嘴立在一旁,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來府上的,估摸著得是宮裏麵出來的呢。”柳青蕪帶著景秀偷偷摸摸的溜進了大門,輕聲的在景秀的耳邊說道,“一會兒機靈一些,若是能躲著人就躲了,躲不得便尋思個借口助我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