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蕪問這話的時候,璃素的神色暗了暗。而後強顏歡笑一般,勾著嘴角說道:“我這人不喜好人跟著太多,映畫是我進府之後便一直在身邊的,其他人跟著反倒是鬧心了。想來,太子妃也是懂得人跟著多少不舒坦的。”
柳青蕪約莫也能夠猜到這般田地的原因到底是為何,璃素的身子不易懷孕,懷個孩子本來就不簡單,如今還未生下便折了,往後懷孕……太醫都說過,即便是懷上了也是留不住的,璃素夫人的身子終歸是太弱了。生孕子嗣,於她而言,到底太過勉強。
那些丫鬟奴才都是依靠著主子吃飯的,主子混不好,自己自然也就混的不好。
如今璃素再想要依靠著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已然是不可能的了。眾多認清了形式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她身邊仔細伺候的。
到了這個時候了,卻是最能瞧出來,到底誰才是那個真心相待的人。
“太子妃吉祥。”映畫見著柳青蕪在這兒,緩慢且小心的放下了藥碗,規規整整的行了大禮。
“罷了,趕緊伺候你家夫人先把藥喝了吧。”柳青蕪也不著急著走,如今府上的事情也不多,清閑下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今兒個天氣不算炎熱,多在外麵閑坐片刻,卻也不為是個不錯的選擇。
“太子妃,還請務必要給我家夫人做主。”映畫將見了底的碗收在了一旁,見著柳青蕪還不曾離開,充滿的跪下,生怕自己一個錯過,柳青蕪便已經離開了似得。映畫便是那般直直的跪下的,雙膝敲在青石板上,那聲響生生的叫人覺得一陣心顫抖,映畫抬眸看著柳青蕪的時候,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
璃素大約也不曾想到映畫竟然會來這麼一招,雙眸之中滿是詫異,急忙要去扶起跪著的人,慌亂的說道:“映畫你這是做什麼?我能有什麼地方叫太子妃做主的。”璃素有些慌忙的同柳青蕪解釋道,“映畫是不知事兒的,太子妃莫要和她多做幾分計較。”
“妹妹知道的。”柳青蕪看了一眼讓璃素攔著不能說話的映畫,最終冷了冷神色,“映畫,如今你主子身子正是虛著的時候,是真要好好補身子的,若是有什麼要的隻管開口……如若膳房那邊不成,便直接來我這邊,可是明白?”
“奴婢明白的。”映畫抽吸著起身,帶著哭腔,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應了一句。
大約也是知道如今得了柳青蕪的保證,自然也就是護身符一般了,這會兒雖然還掛著眼淚,但是到底有些些許的血色。約莫,當真是替自己主子高興吧。
簫陌黎瞧了一眼身旁,穿的一身明豔的人,分明是平常在正常不過的模樣,略微的皺了皺眉頭,卻也不好發作。樓戈月如今這身打扮,多少有些,越了身份的。
隻是,樓戈月到底是護國將軍府上的小姐,該見得場麵自然也是沒有少見的。彎下了身子,拂手,挑起了簾子,看了兩眼外麵的場景。自從嫁進了太子府,她便也甚少有出門的機會,這會兒出了門卻覺得,許多事物都於自己知道的不一樣了。這大約便叫做,物是人為吧。
皇帝壽辰,群臣大多都是早早的到了的,彙聚在紫禁城門口,三三兩兩的舉著閑話。簫陌黎帶著樓戈月到的時候,皇宮門口早已經停了不少府邸的馬車了。各府的官員帶著家眷,同過來的人說笑著,時不時的發出笑聲,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隻是,身在其中的人多半都是明白的,不論你是如何的麵上祥和,背地裏麵的勾心鬥角卻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隻是不表現罷了。
簫陌黎瞥了兩眼如今已經到了的人,計算著時辰,這會兒朝堂之上有些名頭與說得上話的人,大約都是該到了的。
“太子。”
簫陌黎在仔細的瞧過的如今的景象之後,方才帶著樓戈月下了馬車,便老遠的聽見有人在喊他。
回過身望去,瞧見的便是柳青霖帶著自己夫人江嶺南往這邊走,“家妹怎不曾同你一道過來?”柳青霖從太子府的馬車到了之後便一直看著這邊,卻不見柳青蕪從馬車上下來,下來的竟然是護國將軍府的樓戈月,不禁奇怪了方才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