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家出來的兒女,能純潔到什麼地方去?
多半是麵上一套,背地裏麵又是另外一套的,這是眾人都知道的道理,誰會當真將你這個無親無故的人當做交心的。在這紛紛擾擾的地方,興許前一天還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明天這人就在你背後惡狠狠的捅你一刀了。
即便是無心學習,耳聞目染的也是懂得一些的,更何況……護國將軍府的人啊,那是竭盡全力的要往上爬的,又怎麼會落下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女兒呢。
對於這些人家而言,女兒便是用來拉攏人家的好事物,多少嫁過去了女兒兩家便是姻緣關係,怎麼都得看在這個麵子上不過不去的。更何況,倘若你女兒得了寵愛,枕邊風的這類東西是最是好用的,到時候要自家女婿為自己所用,也是極為方便的。
樓戈月自然也知道自己父兄打著的是什麼主意,自己在將軍府上原本便是沒什麼地位的,當初嫁入太子府時候,便是被千叮嚀萬囑咐過了的,往後她妹妹樓沉月也是要嫁了太子爺的,到時候必然是要幫襯著的。
她樓戈月可以沒什麼地位,但是她樓沉月卻是必須得到太子的寵愛的,這是幫著護國將軍府的事情,她樓戈月不可拒絕隻能遵循。
當然,一切的前提,在於簫陌黎一直都是太子爺的情況之下。
如今,大約是該要動作了的吧。如今皇帝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簫陌黎更加是不曾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個太子爺是上天入地般,再也尋不到第二的好。
如此看來,這太子之位簫陌黎是要穩穩的坐在上麵的,自然未來的皇帝便也就是他了。樓戈月,嫁給簫陌黎已經是棺材板訂釘,確認了的事情。
瞧著已經出落了女兒家模樣的樓沉月,樓戈月雖然心中還是有些計較,但是麵上卻不能做出多大反感的。如今她不是將軍府庶出的大小姐,而是太子府上的妾室。論身價地位,自己如何都是要在這將軍府上的小姐高一些的。
“太子府豈是想進就進,想出去便能出去的?”樓戈月已然是笑著的,那眉眼裏麵是姐姐對待妹妹的寵溺味道,說話時候雖然說著的話不好聽,但是旁人聽了卻是覺得不過是教訓妹子,姐妹之間的調笑罷了。
但是,知道兩人關係的多半是能聽出來的,這話說的的話中有話啊,長點兒心眼的人都是能聽出一些端倪來的。
簫陌黎是什麼人,那是如今的太子爺,未來的皇帝,那是是任何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都想要嫁的。
嫁了簫陌黎,多半便是意味著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樓沉月心中打著什麼主意,確切的說是護國將軍府上下打著什麼主意,她樓戈月心裏麵跟明鏡兒似得自然清楚很。
這會兒再說話時候便是生分了,雖然還是調笑的玩笑的意思,略表關係,但是到底聽出來了幾分疏離:“妹妹往日都是閉門不出的,今兒個倒是跟著父兄一道來了。”
“哥哥說是帶著我出來見見世麵,省的回頭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呢。”樓沉月見著自己並未得到簫陌黎多少注意,卻也不好做的過於的刻意。
樓沉月仿佛心血來潮一般,大約是突然想起來吧,笑然說道:“原本我還不願意來呢,哥哥竟然這般誹謗我,說我傻呢。但是想著,姐姐自從嫁了太子府之後,就再也不曾回過將軍府了,太子府妹妹又是不敢去也是不能隨便進去的,聽聞父親說今兒個姐姐回來,我便想著跟著過來。竟然當真見著姐姐了呢。”
那怨念著兄長瞧不起自己,拐著彎說自己傻的模樣做的是真真切切的嬌喋,看著樓戈月的神情也當真是幾分想念,這話說的卻是情理之中的合理。
樓戈月明白這話裏麵,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雖然樓沉月這戲份是做的足足的,叫人是在是不得不信。
“爺,是否該進去了?”樓戈月見著後麵跟著奴才已經將東西弄好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輕聲的在正與父兄說話的簫陌黎耳後小聲說話。恭恭敬敬的,到是十分有知書達理的模樣。
簫陌黎頃刻之間便從正與護國將軍相談甚歡中抽回神來,看了一眼邊上帶著的小廝已經將賀禮弄好,對站在邊上的護國將軍笑道:“樓將軍,進宮吧,時辰確實也是不早了的。”
宮中應景的掛了紅緞子,南簫皇宮也是難得今日這般熱鬧的時候。皇帝曆來崇尚節儉,節日之類的也多半的宮中的一家人聚聚罷了,鮮少是百官同樂的。若不是今年恰逢五十大壽,朝廷上下都是說要慶祝的,想來也必然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