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花柳巷的時候,柳青蕪猛然截止了原本正說得興起的話題,說道:“我記得有一回,叫景秀陪我一塊兒去勾欄院瞧瞧,那會兒景秀還死活是不肯的呢。說是什麼,那種地方,怎是我這種相府家的小姐能去的。”
花柳巷到了晚上才算是熱鬧的,如今這會兒卻是透著一股子淒涼的意味,委實是同晚上的繁華模樣相差甚遠。
“後來呢?”簫陌黎把人往自己懷裏麵又撈了一些,馬車已經過了花柳巷。
“後來啊,好不容易扭著景秀拽著她陪我一道去了,好奇驚喜的全是她,真的是。”仿佛想起了當時的場麵,柳青蕪轉過身,正視著簫陌黎,“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好不丟人的。”
演繹著當時景秀誇張的表情與動作,眉眼帶笑,仿佛置身於當時的歡樂之中。
“然後,便是被三哥逮個正著了。”柳青蕪悶聲的說著,“哪兒能是這般倒黴的,我還沒來得及叫來幾個姑娘好好聊聊呢,三哥便殺出來。”
簫陌黎也約莫是可以猜到了的,依照著柳家這三兄弟對柳青蕪的縱容程度,大約便是知道這事兒了也不會怎麼罰她的,卻還是好奇:“青闕可是有罰你什麼?”
“他自然是不敢的,還有我大哥在呢。”頗為自豪的語氣,得意洋洋的模樣,“三哥將我帶了回去,告知了大哥。那會兒回去的路上三哥還信誓旦旦的說,‘這回我不叫你在祠堂裏跪上一天一夜,我名字便倒過來寫’。最後,大哥隻是鎖著我,罰我一個月不許出門而已。”
“你啊……”簫陌黎捏了捏柳青蕪的耳垂,笑罵道,“如若不是有那三個這般疼你的兄長,隻怕一早就天下聞名了。”試問,哪家的千金小姐,整日往街上跑的還往勾欄院裏麵跑?若是傳了出去,還不得是天下聞名的事情。
馬車跑過了城門,往後便是一片的官道,是人聲鼎沸的模樣,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些拉著貨物有些拉著行李,不知道去向何方不知道來都城所為何事。
“我們去什麼地方?”柳青蕪這會兒才記起得問問簫陌黎今日兩人是往什麼地方去。
“我問庭川借了個院子,這幾日你們住在那兒,等到了該上朝的時候我們再回去。”
簫陌黎口中簫庭川的院子,實際上算不上一個院子,正確來說應當說做是一出莊園。
“逍遙居?”柳青蕪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眼前的門楣上的字,“這似乎不是個院子。”就柳青蕪眼前來看,始終是無法將這個東西同自己眼中的院子相提並論的。
“嗯,庭川鮮少理會朝堂上的事情,父皇亦然是不管庭川的事情的,所以庭川極少在都城中六王府住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這邊。”簫陌黎推著柳青蕪進了莊園,“庭川這人沒什麼愛好,吃喝玩樂算是第一項了,所以這類地方自然也是極致的。”
大門進來,通往正廳的路上便是一片走廊,兩處是種滿了紫竹的。
“庭川母妃最喜愛的便是紫竹,故此進門地方便種滿了紫竹。”簫陌黎輕聲的解釋著,而後便有了莊園這邊的人過來。
“四爺安好。”黃衫的女子,盈盈一拜,聲音卻是清脆非常的,“主子已經吩咐下了,房間已備好,四爺同夫人隨我來便是了。”
不卑不亢的性子,說實在是,柳青蕪實在是挑不出毛病來,卻確實是她喜歡的性格。
逍遙居仿得是江南一帶的景象修建的,安排給兩個住著的小院內種滿了菊花,各色各樣的應有盡有。
柳青蕪不禁好奇的詢問道:“莫不是是一個院子一處模樣的?秋天便住到這兒來,春天便住到別的院子裏麵去?”
黃衫女子命人將兩人帶過來的東西仔細的打點,回過神畢恭畢敬的回道:“夫人說的極是。”
柳青蕪對於這裏實在是喜歡的離開,叫簫陌黎推著輪椅帶著自己四處的轉悠,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喜歡這裏?”兩人尋了一處既可賞景又能閑坐的地方,簫陌黎將人停在自己的身前,輕笑的問道。
柳青蕪不必說,簫陌黎也約莫是可以猜到了的,她委實是喜歡的。那眸子裏麵閃爍著的閃光,是如何都無法掩蓋的。
“嗯。”愉悅的點了點頭,“這裏的廚子?”
“同六王府的相比,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簫陌黎對於柳青蕪惦記著吃,表示非常理解,“庭川這兒網羅了天下許多能人,說是嚐遍天下美食也不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