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莫要想太多,情愛之事原本便沒有所謂的公平的,我心予你,便是赴湯蹈火我也是能為你的。”別瞬放下了碗筷,見著柳青霖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便也就知道了他在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青霖突然想起來江嶺南,卻沒有方才來的窒息,他終歸是覺得自己最最對不起的還是她。
他是明白的,當年點頭答應娶了江嶺南過門,最開始的原因是為了躲過別瞬,卻沒想到自己終歸害了江嶺南的一生。
江嶺南彌留時候曾與柳青霖這般說過:“當年我便明白你娶我不是因為喜歡我,卻從來不曾計較過也曾想過還知道,我騙了自己一輩子卻終究叫我最後弄了明白。青霖,你也莫要自責,江嶺南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便是那日,十裏紅妝滿城紅花嫁與你,如此便已經是足夠。往後,都是嶺南心甘情願的事情,與你青霖沒有任何的關係。”
別瞬過來了的事兒柳青蕪幾人是不知道的,故而等到柳青蕪終於送走了前廳熙熙攘攘的人流,方才抽出了身趕來柳青霖屋中查看柳青霖的病情的時候,已然是已經月上西樓的時辰。
別瞬那會兒正給柳青霖鋪床,聽見動靜便說道:“去開門。”
屋中統共也就別瞬同柳青霖兩個人,自然他這話是與柳青霖說的。
柳青霖倒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妥帖的,放下了手中翻閱一半的書冊,摟了摟身上披著的風衣方才慢悠悠的的往門口去開門。
這般時候,他也想不明白該是什麼人過來找他,見著門口一副凍得縮在一團兒的柳青蕪,不覺得想著自己方才怎麼就想不到如今府上也就那麼兩個人,除了柳青蕪兩人還能是誰造自己呢。
“怎麼這大晚上還下著雪過來,趕緊進去,別回頭受涼了。”柳青霖連忙把人拉倒了屋子裏頭,屋子裏燒著炭火自然暖和許多,“如今你這身子是有身孕的,陌黎怎也同意叫你這般到處亂跑?”
柳青蕪蹭蹭兩下的跳到了火盆邊上,不覺深深的呼了一口冷氣,方才抱怨似的說道:“卻還不是大哥的錯,開個門也需要這麼多時間,可不知道小妹在外頭受凍的。”
這話到底說的是有幾分蠻不講理的,卻也幸好柳青霖是向來不同她計較這些東西的,隻是勾著嘴角微笑的看著她。
柳青蕪等著身上暖和了一些,方才在火盆子旁邊坐下的,這會兒才得以看見房間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的人。
別瞬柳青蕪自然是認識的,畢竟那是大小便認識的人,那是從小在他懷裏滾著長大的人,於柳青蕪而言別瞬便如同柳青霖一般的存在。
“哎?管家哥哥怎麼會在這邊?”她分明記得別瞬是跟著柳青霖一塊兒同柳老丞相在一起的,這麼現在不在柳老丞相身邊,卻出現在了這裏?
別瞬將床鋪整理好,方才回過身,輕笑道:“今兒個過來,見著你們都忙便不方便上前打擾,直接過來了。”
別瞬行至三人身邊,方才作揖,恭敬道:“草民,柳別瞬見過四皇子。”
“罷了罷了,如今出門在外的也沒這麼多的繁文縟節,這般無所謂的東西免了便是了。”簫陌黎擺了擺手,如今倒也的確是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到底不是都城沒了那麼多的規矩,日子自然是要按照自己喜好的過。
別瞬倒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聽著簫陌黎這般說,便也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手,挪過了凳子扶著柳青霖坐下。
柳青蕪對於這兩人之間這般親密無間的行為是再平常不過的了,自小便覺得這兩個人該是此生此世生死不離的,兩人之間什麼樣的行為都該是理所應當的。
相較於柳青蕪的理所當然與情理之中,與簫陌黎看來卻是另當別論一些的,想來也是因為柳青蕪是自小看慣了的,便也就不覺得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簫陌黎卻是全然不同的。
別瞬瞧著簫陌黎的眼神,也就明白他是該看出一些貓膩來了的,卻也並未有太多的表示,隻是迎上了簫陌黎探究的目光略略一笑。
“管家哥哥今日過來該是沒地方歇息的。”柳青蕪思量著府上也沒人知道別瞬過來,這麼大晚上的再叫人收拾屋子,多少還是有些不人道的。
柳青蕪別過頭看著給三個人倒水的別瞬,而後才回過頭望向柳青蕪:“他便同我擠一晚上吧,小時候又不是沒有一塊兒睡過。”
柳青蕪等著可不就是這麼一句話嗎,咧著嘴笑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