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未開船,自然沒有什麼景色可看的。湖麵之上到底還冷上一些的,這會兒躲進去,先適應適應這溫度。
船艙之內果然是經過精心打點的,掛著的放著的都是說得上名號的東西,眾人也不是什麼見識短淺的人,一眼望過去對於這船的身價心裏頭多少也就有一些底子了。
景秀三人自然是沒有這些研究的,這會兒也不好再呆在這邊同主子混在一塊兒,將帶過來的糕點放好了,便拿著空了的食盒子離開了。
船上自然是有小房間的,三人也就去了那邊,玩自己的去了。
柳青蕪從盤子裏頭拈了一塊白米糕,卻叫簫陌黎斜斜的望了一眼:“方才剛吃過早膳的,還問過吃飽了沒有,如今卻吃起東西來了?”
“自然是,肚子空了一些,塞得下東西了。”柳青蕪頗為嘚瑟的哼哼了兩聲,尚且十分得挑釁的將那糕點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麵,而後頗為品頭論足似的說道,“離他師父的手藝還是查了一些的,火候有些沒控製好,卻也是不錯了的,多練練必然是明日之星。”
叫柳青蕪這般模樣逗樂,柳青霖跟著一塊兒挑了一塊。他也是吃習慣這家點心鋪子的糕點的,誰較柳青蕪就喜歡這家,自然丞相府都是打這家買的,他也就跟著一塊兒吃。
入口即化,到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的,雖然不至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柳青霖卻是當真吃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到底是柳青霖的嘴巴更刁鑽一些。
“想來六爺也算是上心的很了的吧。”柳青蕪眸子在船艙之內仔細的看過,“特地將那鋪子的夥計找來這邊,這船艙之內的排場,大概一點兒也不遜色龍船了吧?”
簫陌黎抬手,拂去柳青蕪嘴角的點心粒子,柳青蕪叫簫陌黎這般動作弄得傻了傻神,眨巴眨巴眼睛之後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龍船比其它,自然是要遜色太多。”柳青霖當年便是看管這些東西的,知道的自然是比其它的人多一些,“龍船便是三合商號造的,裏頭的東西都是從宮裏頭弄來的,卻比起這些東西委實是差的太多。”
柳青霖指了指那窗邊掛著的簾子,輕巧的笑道:“那簾子的用料,料子倒是相差不大,上頭繡著的花卻是不同,但是這艘船的簾子上的繡花請的是天下第一的繡娘。我是不懂繡工的,隻是這艘船上的要名貴一些是一定的。”
這兒,叫柳青蕪也是一愣,她決然是想不到的,竟然連著簾子都有這般講究的。
見著幾人似乎也是有些興趣聽,柳青霖也不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便細細的繼續說道:“還有那些擺著的放著的瓶子,這裏大多都是古董,龍船上的大多都是當今的,此種價值便已經是差之千裏了。”
這些若是說來,隻怕該說上許多時候了,柳青霖自然是帶過了,隻是說了幾件名貴一些的,已然是聽得三人是目瞪口呆了,更加不要說什麼再加上其他一些小物件。
但是,決然不可小看了這些小物件的,樣樣都是出自名家手筆。
“瞧見那案上放著的古琴了沒?”柳青霖微微一笑,指了指薄紗後麵擺放著的古琴,“那是百年前名家琴仙的琴,當著的價值連城,隻怕是無價之寶了。”
柳青蕪對那琴是提起了興趣的,不覺的便邁步往那邊走。
“我記得青蕪是會的,如今這般景象,不落撫琴兩曲,便當是練練手了。”簫陌黎跟著一同到了那薄紗前,而後親自將那薄紗勾起,露出了那把傳聞中價值連城有價無市的名琴。
柳青蕪自然也是自小學琴,說不上如何如何,卻也是有些名堂了的。
這會兒見著名家的琴,自然是手心癢癢的,情不自禁的便坐在了案前。指尖觸碰琴弦之後,方才有些誠惶誠恐。
抬眸,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坐下的簫陌黎,卻見到他的眼中,全然是一脈平靜的眸色,不覺的便是鬆了一口氣,仿若全身皆是清明的,方才的惶恐已然不複存在。
簫陌黎便坐在案邊,輕笑的看著柳青蕪的手,而後頗為遺憾的說道:“為夫,到是從來不曾聽過夫人撫琴的。”
“已然是許久不曾觸碰,你回頭不許笑話我的。”
柳青蕪那句,許久不曾撫琴,莫要笑話的話也委實是謙虛了的。
有些東西是一日不練退三日,三日不練功虧一簣,但是這手上的功夫練到了家,就算許久不練了也不見得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