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能聽見路過的丫鬟小廝說起年節的準備,皆是一派熱熱鬧鬧的模樣,嘰嘰喳喳的好不愉悅。
別瞬在院子裏站了許多時候,方才定下了思緒。
他等了這麼多年,再多一些時候又如何,當年柳青霖成婚時候不也是山窮水複,如今卻也是柳暗花明。這般都過來了,如何再有過不去的坎兒的道理。
別瞬將身上穿著的衣裳再次摟了摟,縮了縮脖子,跺了跺站的有些麻木了的腿腳,叫冰冷的身體漸漸升起了些許溫暖,而後才往屋子裏去了。
原本該是睡著了的柳青霖,這會兒竟然是睜著雙眼的,顯然是不曾休息。見著別瞬進屋,那雙眸子便跟著一塊兒望了過去,而後跟隨著那人的身影。
那雙眸子裏麵委實是沒有太多其他的情緒的,平靜如水,別瞬卻明白,那雙眸子習慣了隱藏許多。
叫別瞬扶著起身坐著,除了一晚上的汗,自然也是好了許多的。昨晚是門窗未曾合好,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這才不慎著的涼。
柳青霖說是大半夜的再叫人去喊大夫也不好,便是獨自一人扛著,用著最古老的法子散熱。效果倒也不差,這會兒已然是頭腦清醒了的。
“你身上的衣裳昨兒出了汗濕透了,我便給你除了,這會兒我給你將衣裳穿上,將被褥之類的換了。”別瞬小心翼翼的托起床上的人,將方才從櫃中取來的衣裳給這人迅速的穿上,深怕慢了一些這人又該受罪了。
把人用被褥裹著,半摟著放到了一旁的矮塌上坐著,手腳麻利的將被褥之類的換了。
坦誠相待,柳青霖覺著,這委實是不適合自己同別瞬之間的,卻也無奈的還是讓別瞬幫著自己將衣裳穿上。
雖然高燒退下了,卻因為一晚上的折騰,身上的氣力著實是沒有了的。也,隻能是求助於他人。
“我記得屋裏是沒有多餘的被褥的,你這被褥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邊鮮少又丫鬟小廝的走過,要去找人在弄來被褥,委實不該這麼快的。
別瞬攤開了墊被,然後抖開了褥子鋪上,再在上麵鋪上了一層絨毯子,方才將擺放在一旁的被子放上去,塞了湯婆子進去將被窩烘的暖和。
“我屋裏拿過來的,暫且先用著吧,這些日子年節府上也忙的很。”
柳青霖張了張口,思量了許久方才說道:“你屋中的拿來了我用,你該如何是好?”
攤著被子的人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而後並未回頭,嘴角卻是叫柳青霖清晰的瞧見了上揚:“你若是不嫌棄我便同你一屋而眠,也免得你大過年的,再受了涼。”
卻,也並有更好的辦法了的。
待到一切弄好了了,柳青霖被安放回到了被窩裏,他方才想起了什麼,詢問道:“方才,陌黎與你在外麵都說了什麼,怎麼要這麼長時間?”
他同柳青蕪在屋裏麵說話,是一點兒聽不見外麵的動靜的,到底還是擔心別瞬的。畢竟,他從未與簫陌黎單獨相處過,這般便出去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
別瞬將溫熱的茶水抵到柳青霖的嘴邊,見著他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的飲下,原本有些幹裂泛白的嘴唇也紅潤了不少,方才如同完成了大事兒一般是的鬆了一口。
坐在床榻邊上,同柳青霖並肩站著。
“卻也沒有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問了問你的身子的情況,說了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已,沒什麼事兒的。”別瞬安撫著柳青霖。
他覺著,這會兒還是不要叫柳青霖知道,他同自己之間的事情已經叫別人看出來為好。
原本柳青霖便覺著這麼做是不好的,更加是在意別人的目光,若是叫他知道別人看出來了什麼。
那,他別瞬這些個月來的功夫,大約都要付之東流了。
柳青霖對於別瞬是全身心的信任的,既然他這般說了,柳青霖自然也不會多做其他的懷疑。略略的點了點頭算作是知道了:“你可是用過早膳了?”
“還未曾,方才著急著說話了,卻也忘了早膳的事情了。”別瞬有些莫可奈何的笑了笑,而後說道,“這會兒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食沒有。”
早膳卻還是在的,是一早景秀過來見著該送去柳青霖房中的早膳未曾送過去。問過了說是還未起身,故而吩咐了講早膳暖著,等到起身了自然會有人過來取的。
景秀,對於柳青霖也是了解的,曆來都是生活規律的很,什麼時辰該吃早膳了什麼時辰該起身了都是有準備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卻是決然不會晚了早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