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放聲大哭，哭髒了尚於歡的衣裳，他潔白得一塵不染的肩頭被我哭成一大片水漬……許久，我才慢慢停了下來。
看到我造就出的“傑作”，忍不住臉色一陣漲紅，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弄髒你衣服了……”
“不礙事，反正也是你洗。”尚於歡不僅不惱，還似乎頗為開心。
他擦拭著我臉上的淚痕，凝視著我的眼神異常專注，卻又顯得心不在焉，似乎困住某個難題裏，怎麼也走不出……
“離兒，有個消息，你是選擇聽，還是不聽？”似是內心掙紮許久，他終於還是問出口。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緊張地盯著他，不會是尚於禎出什麼狀況了吧？
“對你是好消息，對我，是壞消息。”
“那我倒是好奇了。”
“真要聽？”
“嗯，你說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強著呢。”
“大哥提早休了妻妾，現在莊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是不想連累了她們。”
“她們都同意了？”
“這也由不得她們，何景初都答應了，別人也就沒有異議的份。”尚於歡輕笑著，“大哥現在是孑然一身了，這對你應該是好消息吧？”尚於歡說這句話時，始終是微笑的，渾然不在乎的姿態。可那強作微笑的樣子看在我眼裏，卻忍不住一陣心酸，淚，似乎就要奪眶而出……
這對我來說的確是好消息，我想表現出歡喜，可是不能，因為這對尚於歡來說，的確是壞消息。
“他為何這麼做？”良久，我才回過神來。
“也許是為了某人的堅持。”
“堅持？什麼堅持？一夫一妻製嗎？”
“難道不是？”
“我不知道……”我憶起尚於禎為我擋箭受傷那一次，也是我們感情真正轉變的那一次，他說，如果我能給你要的一夫一妻製，你是不是就會留在我身邊，永不離棄？
原來，他還記得，原來，他都記得……我心頭一熱。
這個笨蛋！現在這樣的緊急時期，他不想著如何解決擺在麵前的大難題，偏生記著這些兒女私情作甚？
“本來我是想趁虛而入，但是，沒辦法，誰叫我自恃清高，不屑這般卑鄙的手段呢……”尚於歡故作輕鬆的笑道，他輕輕拍拍我的腦門，迷霧的眼中盡是愛憐，充斥著絕望，盡管他刻意掩藏著，還是被我不經意收入眼底。
“記得幸福。”他輕笑著，淡得仿若曉風、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