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度走進去,怕裏麵什麼都沒了。
一出山洞,羌青便換了臉色,放開我的手,冷若冰霜,讓我忍不住懷疑方才洞中柔情款款的那個羌青是否真實存在……
我搖搖頭,決定不去多想了。
我們順著原先的腳印往回走,一路上,羌青很沉默,我偷瞥過幾次他的臉色,卻始終不能都讀懂他在想什麼,所以幾度欲開口,卻是終究什麼也沒說。
不知走了多久,總之,我覺得很久,很久,比去時似乎花了更多的時間……也許是身邊有個過於沉默的旅伴,讓我覺得路途特別漫長吧……
正胡思亂想之際,羌青的腳步卻猛然停頓,我也忙打住,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又是怎麼了?
“怎麼不走了?”我看著他,卻發現他的視線正專注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臉色愈加陰沉,又瞬間的死灰。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兩匹高大的駿馬!
果然被他猜中了!
等等——
有駿馬必定有人……
我的視線緩緩上移,觸到一雙深邃的幽眸,比之古井更幽深,卻也比之冰雪更瑩透。在我們視線相觸及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子晶瑩剔透得近乎凍子,而我的心,如同遭受了八級大地震,“轟然——”崩塌,地震過後,猶自殘留不斷的餘震,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他清瘦了許多!
明明理智告訴我,不要糾纏不清。
可是視線卻在糾纏,糾纏,無法切斷,無法分開。
馬上的兩個人齊齊下馬來,我才忙回過神來,卻是觸到尚於歡帶笑的眼,他始終在笑,不管是否開心,不管是否痛苦……可是,我看得出他不開心,而且是很不開心。
因為,他的眼中彌漫著散不去的大霧,比倫敦的初晨更為壯觀。
這代表他不開心。
而他開心時,眼中是透明的,是幹淨的,是純粹的,仿若孩童一般的。
“走。”羌青走到我跟前,卻是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
我並沒有拒絕,或許是知曉自己要跟他分別了吧?
這麼久的日子相處下來,我們開心如朋友,親密如家人,卻是也從未覺得兩個人手牽手有何不妥。
牽著馬的二人臉色俱是一變。
我看到那人眼神一凜,寒意森然。
我被羌青牽著手走,踩著他走過的腳步,乖巧聽話的如同一個迷了路的小孩……
“我先進去了,你們談,談完了再找我。”他摸摸我的頭,如兄長一般。
羌青冷漠地看著麵前的二人,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我注視著羌青離開的背影,孤單,卻清高,他挺直腰板,高大的背影卻令我莫名的鼻頭一陣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