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路,二隊的陸隊長負責去抓王桂花,石隊長則是帶著我們往案發地點去。我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分局的同誌們在勘察了,附近被拉上了警戒線,楊小娟一馬當先上了小巴車,我們幾人緊跟其後。這輛小巴車車身五米左右,左右連同司機僅能坐十人而已,死者名叫李唐,正是之前我們在山下遇到的那個小巴車司機。
幾天前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不曾想今天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車上沒有血跡,司機坐在駕駛座上,身子側靠在玻璃窗上,像是睡著了一般,脖子上能夠清晰的看到勒痕,身上沒有其他傷痕,就算是沒有法醫知識的人也能判斷的出,司機李唐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勒死的。
報案人是山上的一名村民,據他所言,他從城裏辦事回來,騎著自行車到山下的時候,發現一輛小巴車敞開車門停在道路旁邊,他認出這輛小巴車是每天跑市區到山下線路的司機李師傅的車,車上並沒有開燈,兩旁也沒有路燈。他借著星光看去,李師傅坐在駕駛座上,頭靠在玻璃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上前查看的時候,才發現李師傅的脖子上有一條勒痕,兩隻眼睛瞪的溜圓,他這才慌忙報了警,最近的分局趕到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鍾,分局的同誌們意識到此案和牛欄山殺人拋屍案可能互有關聯,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
楊小娟對我們說道:“死亡時間大概三個小時左右。死者頸部有明顯的溝狀凹痕,呈較窄的深褐色皮革樣化,麵部有青紫色腫脹,眼球突出,是被凶手從後麵勒死的無疑,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看起來被害人是被凶手從後麵突然套上繩套勒死的。你們看這個!”說著,楊小娟用鑷子將一小塊碎屑捏了起來,我們看去,是一塊極小的綠色的碎屑:“等我回到局裏,應該能檢測出這屬於什麼東西,從而判斷出凶手的殺人工具!”
我們仔細檢查了死者身上的東西以及小巴車裏的情況,發現死者身上的錢財俱在,手上的金戒指也沒有動過的痕跡,基本上可以排除因財殺人。分局的同誌們對我們說,李唐平時為人老實,向來與人和善,沒有仇家。如此說來,基本上可以確定凶手與牛欄山殺人拋屍案係同一凶手。
石隊長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如果能早一點想到這一點的話,或許司機李唐就不會死。”歎口氣,石隊長重新振作精神,然後說道:“凶手上山的時候很可能就是乘坐李唐的小巴車來到山下的,而且李唐死亡時間不過三個小時左右,凶手一定沒有離開多遠!立刻追查下去,排查各路口監控,一定要把這個凶手挖出來!”
此刻已經淩晨,石隊長的命令下去,不知道多少剛進入夢鄉的警察又要半夜爬起來了,刑警們忙碌了起來。偵查監控可是一項累人的活兒,需要大家細心細心再細心。警方曾經通過監控中一處店鋪柱子反光的模糊人影,確定了犯罪嫌疑人,從而破獲了命案。
綠色碎屑的成分已經確定,是從一種綠色的半硬的跳繩上剝落的,凶手就是用這種綠色的跳繩從背後環住被害人,從而殺害了被害人的。這種跳繩隨處可見,小賣鋪,超市,體育用品店,到處都有,如果從這點下手,那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和人力。
凶手具備很強的反偵察的能力,從殺人拋屍,到用隨處都能買到的跳繩殺人,上麵沒有絲毫的指紋,沒有鞋印,找不到能推測犯罪嫌人的絲毫痕跡。王剛說道:“殺人凶手就是王桂花,我們剛釋放了她,轉眼司機李唐就被殺死在了小巴車裏,這也太巧合了,而且她有明確的殺人動機,作案時間,殺人動機都有,一定就是這個王桂花幹的。”
石隊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難道真的是這個王桂花幹的?”
我也隱約覺的有些不對,一個大字都不識多少個的農村婦女,竟然能做出如此滴水不漏,天衣無縫的殺人命案來?可是如果不是王桂花殺的人,那麼時間也太巧合了吧,況且如果不是王桂花殺的人,她為什麼要逃跑呢?案發現場反常的舉動,審訊過程中的撒謊,這一切都表明,王桂花就是殺人凶手。
排查監控的工作仍舊在繼續,此刻已經到了淩晨三點,跟著石隊長盯了一會兒監控,看著各種各樣的車輛從街道那頭來到街道這頭,就好像是個催眠的鍾擺,不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仗,今天一天都在奔波,真的是累啊。
石隊長揉了揉眼睛,看到我正坐在一旁打瞌睡,輕輕的對我說道:“這裏的人手足夠了,你要是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吧。”我看去,石隊長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但眼神明亮,我心裏突然明白了之前石隊長說的話,多少刑警的任務每天就是看監控,這樣的任務乏味而繁多,但卻十分重要,比起特案組,他們默默無聞,但卻同樣有著一顆要為被害者申冤的心情,這些人豈不是更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