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能聽到四周傳來的模糊的叫喊聲,但已經是朦朦朧朧,似乎是遠在天邊了。此刻我是一邊跑動一邊活動著雙手,期望能將自己的雙手從纏滿的膠帶中掙脫出來。這膠帶雖然纏的很緊,但是用力活動下來,也是感覺逐漸的鬆弛了下來。
何平黎並沒有背包,在樹林之中跑得很是快速,我幾乎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了。轉彎之中,何平黎突然加速,眼看身影就要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如果這個時候把她跟丟的話,那麼我基本上想要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找到她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我也暗暗用力,加快了腳步,朝著她離開的那個方向快速的跑去。可當我轉過這個彎的時候,卻是並沒有看到何平黎這個人。我心中不由一驚,心喊一聲不好。何平黎不是劉翔,就算跑的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如果不是逃跑了,那就是說明何平黎根本就等在轉彎處!
她可能在被我跟蹤的時候發現了我的蹤跡,何平黎有很強的反跟蹤意識,應該說他們組織裏的,但凡是頭目,基本都具有這樣的能力。而我的跟蹤技術也達不到德子那樣的高度,被發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此處,我也不能開口所言,心中又焦急無比,腳下一個不慎,踩空了一個凹洞,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我不能用手,實打實的摔在了地上,可也巧了,纏在嘴上的膠帶也因此鬆動,看樣子有望能用舌頭頂開。
於此同時,一把匕首從我的頭上呼嘯而過,真可謂是因禍得福了,如果我摔的再晚一點的話,估計直接就被何平黎削了腦殼了。而我也看出來了,何平黎這下是下了死手的,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我連忙翻身,狼狽的想要掙紮起身,可剛轉過身子來的時候,何平黎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她直接的坐在了我的肚子上,一把長刀同時也已經頂在了我的喉嚨上。我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這人直接割了喉。
夜色之下,隻能隱約看到何平黎的臉,可是她身上的味道可是實打實的傳入了我的鼻子之中。如果不是個生死之局的話,這樣的夜色還是不錯的。可我們兩個人都知道,姿勢雖然曖昧,但敵對的關係是不變的。不是我死,就是她死。
何平黎緩緩的用長刀逼近我的脖子,我隻好拚命的將頭往後麵仰。
何平黎幾乎是臉貼著我,用隻有我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聽說你是個不怕死的人,可現在看來,你並不如傳言所說的那樣。這次我的失敗,失敗在於你那個同事的功夫不到家,十來分鍾,就讓那個人蘇醒了。否則,我的計劃又怎麼會被破壞。”
“我輸了你,輸在了運氣上。”
何平黎繼續用刀逼著我的脖子,我甚至感到自己的脖子已經開始往下凹陷,一旦到了一個臨界點,鮮血就會滲出,如果繼續往下,我估計自己就成了無頭屍體,而看這個樣子,何平黎似乎真的敢這麼做。
刀子逐漸的用力,這裏並沒有人,就算她背後的組織明令禁止殺了我,但沒有證據,也懷疑不到她的頭上去。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快走到了盡頭,我的舌頭猛的一用力,竟然將嘴上的膠帶頂開了。
“且慢!”
我盡量的平緩的說話,避免讓自己和刀鋒觸碰的更加深入:“死分為很多種情況,曆史上就算是敢於進諫,最後被誅了十族的方孝孺,你讓他莫名去死,他也會感到害怕。可如果他是心懷國家,為了大眾而死,他是不害怕的。”
“我雖然不敢自比方孝孺,但是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是不怕死的。否則,我為什麼要深入調查你們的組織呢?”我緩緩的說道。
而此刻,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滲出了血來,頓時彌漫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隻感覺自己脖子出一股流動著的熱流。想低下頭去看,可如果一低頭的話,將直接碰觸到刀鋒,無異於自殺,隻好不去管它,盡量放鬆。
就聽何平黎冷笑了一聲,伸出了一隻手來,摸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將染血的手指放在嘴裏吸允,做完這一切之後,何平黎才對我說道:“我聽說你們這些虛偽的人的血都是酸的……”
“那我的血是酸的麼?”我問道。
“酸,而且臭!”何平黎說道:“怕死就是怕死,卻找出這麼多狡辯的道理來。雖然組織上明令禁止將你殺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殺了你的心。春之歸敬老院,花了我們多大的心血,你知道麼?可我想著,如果能抓到你,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可是,那些機密的文件都丟了!就算是將你帶回去,我也不可能繼續在這個位置上了!”
看樣子,胸有成竹的何平黎在丟失了機密之後,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要和我同歸於盡。可是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還沒有找到石隊長,還沒有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還沒有迎娶娟娟,我怎麼能死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