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寧珂成為了東堂全國上下人人得而誅之的罪大惡極之人,民間甚至還有自立的門派,自發地要暗殺寧珂。
在東堂朝堂如此動蕩的時候,寧珂和楚君越都還在遊山玩水當中,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東堂皇帝駕崩的次日早晨,寧珂正帶著小木木在雪地裏做雪人兒,楚君越趁著烏骨傘走了過來,靜靜地看著她們玩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東堂皇帝駕崩了。”
那聲音很輕很淡,仿佛不過是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這般尋常的事情。
寧珂頭也沒抬,她拿著削好的胡蘿卜,正握著小木木的小手,兩人一起插在雪人兒的鼻子位置。
眼看著多了個紅鼻子的雪人兒生動而又搞笑,寧珂才釋然一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寧樂公主動手了?”
“嗯,她送了我們出了密道便回去將東堂皇帝殺了,之後她以此為由召回太子和其他王爺,並在半路截殺。”楚君越攏著大氅,指尖上還夾著收到的密信,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墨香,麵色一點點沉凝。
這件事情即便他是做好了打算,但寧樂公主的手段還是讓他有點意外。
寧珂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事情不順利?”
“嗯。”楚君越歎了一聲,在她旁邊蹲下,隨手撿了個樹杈插在雪人兒的身上,當成手臂,“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全部都留下了你的金針。”
“她想栽贓我?”寧珂並沒有太驚訝的樣子,語氣還是很平靜,“看來,我們都想錯了,她並不想與我們合作呢!同樣的,她並不那麼聰明。”
最後那一句話,她附帶著一聲短促的冷笑,頗為不屑。
楚君越將雪人兒的另外一個手臂也補上,一麵點了點頭,“是的,她不夠聰明,太心急了。若是她可以先穩住東堂皇帝,挑唆他與太子、王爺之間的感情,最後坐收漁翁之利會更好,而且我們還會幫她。”
“但是她急功近利,先陷害了我們。”寧珂笑了一聲,有點惋惜,“我還以為她學聰明了呢!她以為陷害了我就可以把我們除掉麼?她卻不知道,她這樣做,無形中失去了我們的協助,同時也和那些兄弟們反目了。她一介女子,想要登基,那是不可能名正言順的!”
她能理解寧樂公主想要做女王的心情,但是東堂和西蜀不一樣,甚至很多國家都沒有女王登基的先例!寧樂公主那麼著急想除掉那些兄弟,然後再自己自立為王!但實際上,東堂即便是全部王爺都死光了,也不會讓公主做女王,而是找個近親的嫡子登基!
“她雖然是公主,但東堂對她的疼愛超過了太子和其他王爺,她是個擁有兵權的公主。”楚君越說道。
寧珂微微一笑,“那就更好辦了,她不是想要登基做女王麼?我們就幫她一把!”
“我想,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楚君越彎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三日後。
東堂皇帝駕崩的大禮之上,宮人在處理東堂皇帝生前遺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份遺詔,遺照上麵明文指明罷黜太子,立寧樂公主為女帝!
遺詔一出,登時引起了滔滔議論!
有官員委婉地表示,東堂自建國以來就沒有女帝的先例,先帝的遺照不符合禮製!不得執行!
而也有直言不諱的官員卻對這份遺詔表示懷疑,他們表示遺詔上麵的字跡雖然是很像先帝的,但字跡太新,看起來就像昨夜寫的!而且出現得太突兀,令人懷疑!故而,他們懷疑是公主本人為了登基做出的手段!
寧樂公主當時也是懵的,宮人找出那份遺詔的時候並沒有通知她,而是直接在喪禮上就念了出來!看樣子像是在為她登基找好了有力的證據,但實際上那是捧殺!
她完全就沒有想過用遺詔來登基,那份遺詔也不是她找人偽造的!
可是其他人卻不會這麼想,隻會認定是她所為!將她推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知道,這一定是寧珂和楚君越做的,他們也開始行動了!
咬了咬牙,她捏緊拳頭站了出去,高聲對著文武百官澄清道:“有關於遺詔一事,本宮也認為有些蹊蹺,父皇縱然疼愛本宮,但也不至於會冒天下之不韙!所以,這份詔書肯定是偽造的,本宮一定會派人調查清楚!”
“詔書確實是偽造的,但那個人就是你吧?”
人群最後傳來一道嘲諷的聲音,令寧樂公主聞之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