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結石一直擠壓的情緒,一遇到洪水導致的家園破碎,疊加在一起便讓族人們失去了理智,直接將這些責任推到了白蒼的身上,他一度落入風口浪尖之上。
縱然他如何解釋,如何拿出曾經所作出的奉獻,族人都不予理會,在生死麵前,什麼情誼都顯得那麼脆弱。
他突然感到心寒而絕望,不是說外麵的人才是壞人麼?不是說外麵的人心叵測麼?為何就連族人們也變得如此可怕?
他如今才懂得,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而不是類群。
不管他付出再多,一旦涉及個人利益,都不會有人再記得他的好。
白蒼的心突然冷了下來,也不願再解釋太多了,該如何就如何吧!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被族人圍攻的時候,消失了幾天的寧珂突然回來了。
她從洞口走來,分明是昏暗的洞穴,他卻好像看見了萬丈光芒從她身後升起,她就像是從天上下凡的仙人,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即便,她身旁站著另外一個男人。
她的出現給族人們帶來了希望,而她也不愧是西蜀女王,她把握著人心,不過是拋出一些條件,族人立刻就答應跟她走出碧落森林,對她感恩戴德。
就這樣,在桃花村躲躲藏藏了百餘年的羽族竟然就走了出去。
白蒼永遠不會忘記當時飛出碧落森林的場景,不會忘記那一日的西蜀都城......那些鱗次櫛比的巍峨建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繁華熱鬧的商鋪小販......無一不是他從未見到過的!這讓他想起了那天和白柳在碧落森林的頂端看見的那一幕,果然是令人驚歎啊!
難怪白柳姐姐要走出去,看來她才是對的。
而自己呢!為了所謂的保護族人隱忍了那麼久,到最後又得到了什麼?不過是責備罷了!
迎著都城洋溢著繁華熱鬧的風,他側首看向了寧珂,她的頭頂上似乎升起了光環,在老百姓的擁護之中愈發明亮。
他抿著唇,慢慢握緊了拳頭,心中衍生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大膽念頭。
羽族來到都城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寧珂劃出了區域進行管理,並且買下商鋪給族人們賴以生存,她給羽族上課,給了他繼續統領管理羽族的權利,於是他又有了新的名號——大祭司!
其實,他打心裏是感激她的,但同樣的,她的恩賜,讓他作為一個男人而言,有點抬不起頭。尤其是,楚君越也在的時候。
她是西蜀女王,楚君越是大瀚皇帝,而自己呢?不過是個小小的臣子罷了!
他隻能仰視她,卻無法靠近她。
卑微,自慚形穢......一度蒙上了他的心,他曾消極萎靡過。
轉機出現在那一日她來看羽族的族人們,她留下來吃飯,他無意中發現她身體出了問題,最後也得到了白爺爺的證實,她確實體內有血連珠。
他既心疼,又震驚。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竟然需要用上那禁忌之物?”他問白爺爺。
白爺爺搖搖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她被我們族人救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她體內有血連珠了,我猜測也許是因為分娩.......”
“分娩......”白蒼低聲嘀咕了一句,生孩子嗎?就是那個和楚君越生下的孩子?她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嘛?難道她不知道血連珠意味著什麼?
一股酸味湧上心頭,他咬著腮,心生醋意。
楚君越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她如此付出!
若是他做她的丈夫,他一定不會讓她這樣身陷險境,更加不會讓她使用血連珠!
白爺爺看出了他的心思,思忖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血連珠......乃是禁忌之物,也隻有蠱族的高超之人才能做到,隻是不知道眼下蠱族是誰做族長了。”
“蠱族麼?”白蒼皺了皺眉,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當年在碧落森林遇見的那個男子模樣,他眉毛微微一挑,“公孫容若!是他!肯定是他了!”
“這個名字好熟悉......”白爺爺擰著眉回憶著,還沒等他回想起來,白蒼已經接下話了,“他是西蜀皇宮的禦醫,曾經救過女王的命,也就是在她分娩的時候,我敢肯定血連珠一定是他種的!而且他還用了紅鮫珠!”
白爺爺一臉震驚,“他如何得到的紅鮫珠?莫非碧落森林裏的那頭蛟龍是......”
“是的!是他做的!”白蒼停頓了一下,又更正道:“嚴格來說,當年是我幫他殺死了蛟龍,因為他說他是拿紅鮫珠去救白柳姐姐,當初白柳姐姐也是因為分娩血崩......”
他歎了一聲,“可惜,他還是沒能把白柳姐姐救回來,紅鮫珠最後卻用在了女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