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木揉了揉鼻子,神態有幾分不自然,“這個......以後再說。”見達林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又補了一句,“我覺得你知道的。”
他還不懂什麼叫愛,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若是選妃,達林肯定是最讓他滿意的,其他人,他一個都沒有考慮過。
達林臉蛋紅了起來,捂著臉,羞得不行。
小木木瞧著她這樣,心中微動,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來,然後塞到她的手心裏,“這是我從小戴在身上的,你留著,三年後,我找你要回來。”
“這......”達林看著手裏的玉佩,有點懵。
這個玉佩據說是昆侖山的大師給的,那是給他保命的。
他就這麼送給她了?
“我都要去昆侖山了,還需要什麼護身符?”他笑了,揉揉她的腦袋,語氣也寵溺了起來,“倒是你,在家要乖一點,別總是那麼暴躁,青薔阿姨被你氣得都要長皺紋了。”
“知道啦!”達林將頭垂得好低好低,隻看得見彼此湊在一起的腳尖。
因為小木木第二天就要走,他有點不舍得,便陪著她一起坐在屋頂上看星星,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
他沒有叫醒她,輕輕地將她抱回去房間的床上,然後他就連夜離開了。
離別太傷人,他不希望看見她流淚,所以他選擇了不辭而別。
顛簸一個多月,終於來到了昆侖山。
這裏依舊常年大雪封山,與世隔絕。
他剛來的時候,不習慣這單調的白色,總是想起她一身的紅。
練功到半夜的時候,望著黑乎乎的連綿山脈,他便會想起京都的繁華,以及在燈火底下那一張張微笑的容顏。
受傷的時候,獨自一人處理傷口,他無法控製地想起當初那一雙溫柔的手,一次次給他換藥,一次次給他溫柔包紮,一次次熬藥......
在那變幻的春夏秋冬裏,他在山上卻隻有永恒的冬天和蒼白,還有那,日益瘋長的思念。
若是時光是最好的試金石。
那麼,他相信,在這一個個寂寞的夜空裏,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心,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感情。
第一年。
他尚且不太懂,隻知道這夜裏微涼,落寞。
第二年。
她的書信頻繁地送來,字裏行間,書寫著女子委婉嬌羞的思念,他便開始明白,為何相思足以成疾。
第三年。
開春的時候,她又派人送了她新手做的衣服來,他穿上她做的衣裳,開始想象她嫁做人婦的賢惠模樣。由此,他篤定了自己的心思,並且堅定不移。
他素來不怕吃苦,卻再也無法忍受這情思之苦。
為了早點回京,他沒日沒夜地練功,將原本要花費三年的時間去修煉的功法,壓縮到了兩年三個月。
其實,他還能更快一點,以他的能力,一年半也能下山的。
可那是他對父皇的承諾,他不能偏差太遠,最終還是熬到了那個節點才決定要結束這裏的相思之苦,他要像當初離開那樣,再次無聲無息地回到她身邊去!
歸心似箭。
來時花了一個多月的路途,回家卻隻用了半個多月。
他坐在駿馬上抬頭看京都城牆的時候,眼眶早就滾燙。
京都啊!他離開了三年,一樣沒變,還是像當初那樣巍峨繁華。
守城的士兵認得他,差點就要大肆宣揚去上報,但被他阻止了,他遣散了隨從,獨自縱馬,不回皇宮,直奔將軍府。
將軍府的下人看見他,驚呆了,也想去通傳,但他一個眼神過去,下人就識趣地退下了。
兩年多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懵懂的少年變成挺拔穩重的男子,他生的極其像父親,麵容深邃,自帶威嚴冷酷的氣質。
他大步行走在院中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為此折服!
唯獨,湖邊那裁剪花枝的少女專心致誌,毫不知情。
兩年多的歲月打磨,也讓原本那大大咧咧的暴躁姑娘磨礪得溫柔婉轉,身姿亭亭而河邊白柳,秀發烏黑亮麗,彎腰之時,傾瀉成瀑布一般的詩意。
春日陽光嫵媚,淺淺灑落在她側臉,流光漫越,美若天人精心描繪的美人顏。
隻一眼,便傾心,沉淪迷醉。
他駐足,站了好久好久,似乎怎麼都看不夠,無法彌補曾經那離別的兩年多。
風起的時候,她秀發飛揚,繁花飛舞。
他方才抬步,無聲走到她身後,然後輕輕抱住她。
“達林,我回來了。”
......
一個月後。
大瀚皇帝正式退位,帶著皇後雲遊四海去了。
太子登基,新帝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