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兩兩對麵的坐著,季藍低著頭擺弄手機,努力忽略對麵投過來的冰冷譏諷的目光,聽著方蕊和沈牧騫談笑風生。
季藍覺得現在這種情形很是怪異,對麵麵對的是她的前夫和他的未婚妻,旁邊坐著前夫的好朋友,前夫的好朋友和前夫的未婚妻聊得風生水起,前夫盯著她快要將她身上盯得千瘡百孔,不明所以。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她提議離開,誰知卻被下了車的方蕊撞見,還熱情的喊了她一聲,又被拽著過去跟他們同桌。
不知道方蕊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讓她看著杜雲哲和她在一起秀恩愛,還是想看她情緒失控大鬧餐廳。可是看方蕊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做法,似乎又不像是她想的那樣。方蕊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原來季藍正在籌備新電影啊,”方蕊將話題轉到季藍身上:“電影是講什麼的?”
季藍正在琢磨方蕊的用意,不想冷不丁被點到名字,她恍然的“啊”了一聲,抬頭的瞬間撞進杜雲哲的眼睛裏,兩人均是愣住,還好季藍先反應過來,別過視線,看向方蕊,回顧了一下她之前的話,她點點頭說:“對啊,我在弄電影。”
“什麼類型的?”方蕊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季藍垂下目光,說:“都市題材,小成本電影。”
“什麼內容呢?”
季藍微微笑了一下說:“我還沒弄完,等上映了我送你電影票吧。”
“好啊,阿哲,等季藍的電影上映了,我們一起去看吧。”方蕊高興地說。
杜雲哲若有所思地看著方蕊,那樣警告的眼神隻有當事人才能看得懂,方蕊一步不退,直直地回看著他。而在季藍的角度上,所能理解的隻是他們那樣深情的相互看著,自己則心中絞痛萬分。有什麼能比看著自己愛的人和別人生活在一起,討論著每天吃什麼,有時間要去看什麼電影來的更為痛苦難耐?季藍覺得沒有什麼再比得過這些了。
杜雲哲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論沉默,方蕊比不過他。
服務員將菜端上來,沈牧騫貼心地給季藍周到的服務,方蕊看在眼裏,餘光瞟了一眼杜雲哲,發現對方並不太好的臉色,心中好笑了下,然後說:“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桌前隻剩下他們三個,杜雲哲將目光投向沈牧騫,沈牧騫氣定神閑地回看,自杜雲哲回國,他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麵。但現在見麵與否都不打緊,因為他失憶,將所有人都忘記了。
“雲哲,好久不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了。”沈牧騫笑著和他打招呼。
杜雲哲之前做過調查,得知沈牧騫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關係很好,可他錯就錯在,不該和季藍坐在一起。
“不記得,但我知道你,是我朋友。”杜雲哲冷冷地說,又戲謔地看了一眼季藍,說:“想不到是你和你她在一起。”他這句話沒有說完,語氣中的意有所指很是明顯,嘲諷又不加掩飾,季藍聽著,甚為刺耳。
沈牧騫不在意地笑笑,違心地說:“我們隻是出來一起吃個飯,沒想過會遇見你。”
杜雲哲冷冷地笑了,挑高了音量:“是嗎?”
季藍被杜雲哲這種不陰不陽的語氣氣的不行,忍不住出聲說:“這裏又不是你們家開的,我們出來吃飯,礙到你什麼事了嗎?”
杜雲哲淩厲的目光掃向季藍,季藍的心猛地一空,聽見他說:“沒有礙到我的事?你們現在跟我同桌而坐,你還說沒有礙到我的事?”
季藍站起身:“我也沒有要和你們坐一起的意思,是你漂亮的未婚妻硬拉著我們一起坐,這一點希望你搞清楚。”說完季藍將目光轉向沈牧騫:“我們走吧。”不是提議的語氣,那意思是,沈牧騫,你不走,那我就自己走。
“現在把我吃飯的興致攪沒了,就想走了?你就是這麼做人的嗎?”杜雲哲抬頭看著季藍,語氣依舊冰冷。
“杜雲哲!你不要太過分!”季藍氣的快要跳腳,餐廳裏和緩的音樂讓人不忍心放開了聲音,季藍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放低了音量:“你自己心情好不好,與我無關,我怎麼做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也無關!”
“雲哲,你的確過分了。”沈牧騫也在旁邊沉聲說。
“嗬嗬,”杜雲哲皮笑肉不笑:“請問我哪裏過分了?”
“哪裏過分?”季藍氣不打一處來:“你陰陽怪氣的語氣對我們說話難道不是過分?你無理取鬧地對我們難道不是過分?你沒事找事的對我們難道不是無理取鬧?杜雲哲,你雖然財大勢大,要什麼有什麼,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必須繞著你轉的,沒有你誰都可以照樣活,你不用表現的好像你是世界的最中心一樣!”季藍說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她也分不清那些話到底是對杜雲哲說的,還是告誡她自己的,她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