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藍弄的這個咖啡屋,除了得到旅店老板的關照之外,其他的關於靈感方麵也有來源於江流和宵小的理念設計。他們兩個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到處遊曆悠閑自在的自由職業者,所見所想肯定都很豐富。宵小作為學生的代表給季藍提出了學生喜歡的咖啡屋的風格,而江流則是用同齡人的眼光,告訴季藍咖啡屋應該有一個什麼樣的格調。
日子過的滿滿登登,季藍每天都穿梭在旅店和裝修屋之間,白天勞累一天,晚上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有時候吃著吃著也會直接閉上眼睛,有好幾次旅店老板都是陪著季藍一起吃的,眼看著季藍的筷子從手中滑落,然後她自己則頭一歪,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旅店老板對季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讓她不用這麼累,不必要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可她就是不聽,她倒不是不信任裝修公司還是怎麼樣,因為可以看得出來,她對公司是授予最大的支配權利的。可她就是要時時刻刻都讓自己忙碌著,誰勸也不管用。
裝修一共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當掛上牌子,然後旅店老板召集了全鎮子的人一起來捧場,季藍親手來剪彩之後,她的“一縷時光”咖啡屋就這麼開張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季藍忙的連軸轉,腳打後腦勺一樣,她拚命讓自己忙起來,累起來,好讓自己再沒有空餘時間去想楚念,也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去做夢,在夢裏見到楚念。那對於她來說,無非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每當她累的站著都能睡著的時候,那時候她是最舒服的時候,因為不用承受身心帶給她的疲憊和折磨。
從她離開楚念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後悔了,後悔她所有的決定,後悔讓楚念去和杜雲哲生活,後悔她想給楚念一個更好的未來。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後悔藥可以吃,她既然已經走上了這一步了,就根本沒有回頭的道理。可是她就是後悔了,因此就必須承擔自己後悔的後果,每天每天都要受煎熬。
這一個月裏她每天忙每天忙,忙到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以前的事情,可那並不意味著,那些事情就會憑空消失,它們總會在一個恰當的時間裏,鑽出來,在季藍的麵前,跳著不知名的舞蹈。
宵小今天去學校上課了,沒有來,倒是江流一直都在季藍這邊陪著,等著賓客都各自散去,他跟著季藍一起收拾屋子,間或兩人還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你開咖啡屋的這個想法真是不錯,其實我老早也想開這麼一個小店,可就是沒有你這麼有魄力,說開就二話不說的開起來了。”江流見季藍把地掃完了,連忙過來幫忙收走垃圾,邊收邊和季藍說。
季藍笑笑,也沒有謙虛或者怎麼樣,直接說:“開這家店是我很早以前就有的一個想法,也因此學過一段時間的煮咖啡的技能,所缺的就是一個場地。現在來到這裏,我覺得這裏很好,就把場地選在這裏了。”頓了頓,她說,“沒錯,很多人是有過我這種想法,但他們大多數都被錢這個現實問題給打了回去,而我呢,我最不缺的,其實就是錢。”季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是啊,她最不缺的就是錢,出書的錢,拍電影的錢,和杜雲哲離婚所得到的錢,全都放在銀行裏沒有動過。撫養楚念的錢有楚家來出,她根本什麼都不用,日常生活根本也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所以啊,她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她最缺的東西,恐怕永遠都得不到了吧。
江流並沒有對季藍的話做出什麼反應,聞言他隻是讚同地點頭說:“確實是這樣的,”說著又自嘲地笑笑,說,“我是個不長進的人,有吃有喝我就高興,基本沒什麼太大的理想,反正從來不缺錢,但是也沒有太有錢過。所以開這種小店我也隻能暫時讓它停留在意識的層麵,很難讓它成為現實。”
季藍笑笑說:“沒關係啊,現在我有這家店了,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經常過來幫我啊,反正我也是一個人看店,宵小說她有時間就會過來陪著我,你過來,我也可以教你煮咖啡,你說你沒什麼錢來開,但是萬一呢,萬一你哪一天就有錢了呢,有錢可以開店了的話,要是你會煮咖啡,到時候也省了雇傭咖啡師的錢呢!”
江流眸子裏閃著愉快,連連點頭說:“好啊,反正我每天都沒什麼事情可以做,除了給雜誌寫專欄剩下就是一些隨筆,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發呆中度過,如果來你的咖啡屋的話,我每天就可以過得很充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