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四分五裂,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我現在就偏不走了。”謝九淡定地坐了下來,“我要看你們的笑話,看這場婚禮還能否繼續進行下去。”
“你......。”容絨絨拿謝九無可奈何。
鄭環站起身來,一臉平靜道,“謝九小姐,我很感謝你兩次出手相救,但是今日是小兒的大喜之日,你要吵要鬧,可以,不過要等一等。”
謝九翹起二郎腿,“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我救了你兩次。”
她直勾勾盯著鄭環,那平靜的目光如同弱水緊緊裹住鄭環,鄭環呼吸一滯,心跳加速。
“我沒想過大鬧婚禮,今日我來,千真萬確隻是過來蹭飯而已。”謝九的腳抖了抖,“至於他,我可管不著。”
謝九意味深長笑了笑,“我管不著,你們也許管得著。”
“為什麼?”鄭環的疑問脫口而出。
“別問我,問他。”謝九深深歎了一口氣,“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們鄭家的,不然也不會趟這攤渾水,深陷泥濘,不可自拔。”
鄭環心下一驚,謝九的話暗含深意啊!
“你是誰?”他向鄭飛韻問道。
鄭飛韻沒有說話,自顧自道,“飛律不喜歡錢思雅,他們不能成婚,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容絨絨被鄭飛韻徹底激怒,誰膽敢阻攔她兒子成家立業,她不要這條命,也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同意,飛律便不能成婚了。”
容絨絨臉露譏誚,雍容華貴的貴婦早已是過往雲煙。
鄭飛韻第一次見容絨絨用這種不屑輕視的語氣說話,特別不適應,眼珠子轉了轉,腦子沒想出一個有用的辦法來堵住容絨絨的嘴巴。
“你走,你走,我亞軍侯府不歡迎你。”
謝九對他們亞軍侯府有恩,顧忌名聲,她不能強硬趕謝九走,但她麵前的怪人與亞軍侯府毫不相幹,他無禮在先,她讓他走是情理之中。
鄭飛韻緊攥拳頭,賭氣一般道,“我不走。”
容絨絨張大嘴巴,大吃一驚,“不走?你憑什麼不走?這是亞軍侯府,我讓你走,你便隻能離開。”
鄭飛韻的心像是被針紮,表麵看不出傷痕,實則痛不欲生。
謝九瞧不過去了,提點鄭飛韻,“把圍巾揭了啊!”
一條圍巾擋住了鄭飛韻的麵容,隻露一雙暗紅的眼睛。
“不行,我不能。”鄭飛韻慌忙拒絕謝九。
“那好吧,不過他們真要掃你出門,我是不會幫忙的。”
謝九聳聳肩,徹底冷眼旁觀。
“出去。”容絨絨道。
“出去,母親叫你出去,你快出去。”錢思雅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一個是亞軍侯府的正經女主人,一個是亞軍侯府未來的正經女主人,他們都下了逐客令,鄭飛韻死賴著不走,賓客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那人的臉皮好厚。”
“我看就是太厚了,他才用圍巾擋住了臉。”
“快走啦,別杵在這討不自在,我肚子都餓了,等著開席呢。”
聲音越來越大,他們不耐煩地催促鄭飛韻趕緊滾出去。
鄭飛韻避世而居,本身年紀就不大,最險象環生的經曆,便是自己慘死,無緣無故變為半屍人,緊接著師傅慘死,之後便蝸居在鬼宅閉門不出。
說句大實話,鄭飛韻是一個不經世事的純潔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