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族中,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傳說,在八萬年前,巫族中的一個天才鼓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禍害了,變得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樣。
雙腳為爪子,雙手為翅膀,嘴巴變成喙,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鳥人。
巫族是搞毒藥的行家,毒藥危險,每天因為藥爐爆炸而自食惡果的人沒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那人變成鳥人,巫族之人也僅是覺得新奇,沒有戴上有色眼鏡看人,依然與那人好好相處,鄰裏鄰居對他一如既往。
然而,別人對他如往常,那人卻因為自卑,看誰都覺得他們在嘲笑的。
他開始沉默不語,閉門不出,一個人躲在自己的小屋子傷春悲秋。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那人躲在自己的小世界,一天兩天無所謂,一年兩年過去,自己把自己憋出了病來。
他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隻是這個時候的他戴上了虛假的麵具,笑容燦爛,看似真摯,客客氣氣,舉止端莊,成了鄰裏口耳相傳的“好人”。
對“好人”的定義,有成千上百種,但它們的共通點,“好人”不會傷害他人。
明麵上,那人高風亮節,平易近人。暗地裏,那人偷抓孩子實驗,把孩子都變了他一般的模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抓了一百來個孩子實驗,那人的罪行還是被人巫族發現。
那人已經瘋狂,破罐子破摔,當即引爆了他埋下的毒藥,一個城市的巫族之人死了七成,餘下的三成人變為那人的同類。
在這個“美麗的傳說”的結局,巫族一個英雄橫空出世,斬殺了那人,屠滅了所有的鳥人,將他們的屍體盡數丟入萬丈深淵,結束了這一個噩夢。
這是一個嚇唬孩子的“故事”,在巫族之中廣為流傳,謝九在蜈蚣城待了一小會兒,已經從七八對父母口中,東補補西補補,聽完了整個故事。
有些故事並非空穴來風,都是基於過去事件的一定事實改編而來。
謝九回頭看了看身後窮追不舍的鳥人們,她聽到的“美麗的傳說”,十有八九是真實事件改編,而且美化程度令人咋舌。
“美麗的傳說”中,那人雖為鳥人,與常人稍有不同,可依稀還能看出人的模樣。
但是,她身後的鳥人,簡直就是一坨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
有爪子,每個爪子長了八隻眼睛,眼睛裏有兩個眼瞳,一個是深邃的黑,一個是詭異的紅。
有翅膀,沒有羽毛,粉紅色的皮膚堆積了密密麻麻的肉球。
有喙,左右兩側是密集的尖牙,一條細長的舌頭從縫隙掉了出來。
其實,咋一看,那些鳥人不是挺嚇人,可是那些東西赤身裸體,周身遍布的肉球充滿了膿液,膿液裏麵似乎有一條條小蟲子在蠕動。
謝九忍著惡心之感,逼迫自己仔仔細細看了幾秒鍾,那肉球裏麵的不是小蟲子,是胚胎,小鳥人的胚胎。
鳥人一路追趕他們,半路時不時用喙啄一啄身上,好像是癢了,然後尖利的喙啄破了肉球,鳥人毫不介意,將小鳥人的胚胎吞入腹中。
仙轅抱緊謝九,眼睛一瞄,發現謝九在自討苦吃,時不時回頭看一看身後的鳥人,無可奈何捂住了謝九的眼睛。
“別看了,等下吃不下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