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哼了一聲，貌似是不滿的表現。
“娘親，娘親，虎虎想想娘親。”小男孩伸手環住謝九的脖子，臉上的鼻涕眼淚全部擦在了謝九的頸窩。
濕濡溫熱不是舒服的感覺，可謝九沒有半點的翻案，反而特別的無奈，無奈之下，泛起淡淡的心疼。
“虎虎，不乖乖哦，怎麼能不好好吃飯飯呢？”
這些話，謝九脫口而出。
小男孩緊緊摟住謝九的脖子，“不要，不要，虎虎要娘親，虎虎不要壞人。”
“壞人？”謝九百思不得其解，這裏哪來的壞人？
想起被小男孩千般虐待，萬般蹂躪的白球和小白球，謝九覺得她懷中純真可愛的小人兒更像是壞人。
小男孩突然高聲道，“是他，娘親，是壞人，打壞人，打壞人。”
謝九轉身往後麵看去，換上幹淨衣服的仙轅挺拔俊俏，玉樹臨風，謫仙一般的人物，任誰也不會把他跟剛剛的邋遢男人聯係在一起。
“壞人？”仙轅點了點小男孩的額頭，“我大老早伺候你洗臉穿衣，喝水吃飯，你這小子半點感恩之心都沒有，還罵我是壞人。”
仙轅搖頭晃腦，唉聲歎氣，半真半假說道，“當時我就該忍住，不然現在也不會淪落到此番境地。”
小男孩聽不懂，伸出一手抓住仙轅的手指頭，探頭張嘴咬住，小牙齒可使勁兒磨著仙轅的手指，仿佛不把仙轅的手指咬的鮮血淋漓，不能泄了他的一肚子的火氣。
“髒。”仙轅輕柔而快速地抽出手指。
小男孩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大眼睛燦若星辰。
“你啊，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仙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拿出手帕擦了擦小男孩的嘴角，接下來才擦去自己手指上的口水。
“壞人。”小男孩底氣十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說道。
“我是你爹，叫爹爹。”仙轅板起臉來，但沒有半點的威嚴和怒氣。
“壞人。”小男孩指著仙轅哈哈大笑，不知道他樂個啥。
仙轅認命地拿起漂浮空中小碗和小勺子，小碗裏的白粥已經冷了，喚來一名侍女，侍女腳步穩健換了一碗熱乎乎的白粥來。
“啊，張嘴，喝粥。”仙轅壓低聲音，哄道。
小男孩撇骨頭去，楚楚可憐望著謝九，“娘親，壞人，壞人，虎虎，哭。”
小男孩說話不清不楚，謝九費了點腦細胞才想明白，這孩子是不想喝粥，把強迫他喝粥的仙轅認作是壞人，壞人要是再繼續欺負他，他就要哭了。
謝九忍俊不禁，但堅決站在仙轅這邊，小孩子怎麼能不吃早餐呢，一頓不吃，餓壞了身體，這可如何是好。
找了張椅子坐下，把小男孩放在腿上，謝九從仙轅那接過小碗和小勺子，用小勺子舀出一勺的白粥，白粥香氣淡淡，想來不是凡品。
“啊。”謝九輕聲道。
小男孩不情不願張開，喝下一勺子的白粥。
謝九微微一笑，準備舀了第二勺。小勺子還在白粥之內，小男孩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噴在謝六的臉上。
那一刻，謝九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