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啟扉一室散和風(1 / 2)

從皇宮回來,玄燁的喜悅一掃而光,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悶悶不樂,芷蘭和小六子也不知做錯了什麼,惶恐不安。

“你在氣我嗎?氣我騙你、騙別人?”支開別人,我直接問他,“我隻是想幫你,幫你得到一些你想得到、而且應該得到的東西。和皇太後說的話都是真的,皇太後和皇上也終於了解你、欣賞你,這些有什麼錯?隻因為過程中用了一些手段?”沒錯。那首《秋菊》怎麼可能是玄燁寫的,是陳毅將軍的傑作。所有呈給孝莊的都不是玄燁的作品。自從那日太監宣旨要玄燁參加除夕宴,我便以考玄燁功課為名,要他寫下這些詩句,並逐字逐句解釋給他聽,然後默默收起這些紙張。

“難道你今天晚上不開心嗎?主子吃了這麼多苦,為什麼不讓皇上知道?有些事,你不說,人家永遠不會注意,永遠不會知道,也永遠不會反醒。”我氣順治,為玄燁不值,更為他以後作打算。“不想你額娘嗎?不想你兄弟嗎?還是你想永遠住這裏?”算了,當我多管閑事吧,曆史上玄燁遲早會當皇上,我又何苦來為他操心。“好,如果主子覺得心裏堵,責罰我好了。但憑處置,絕無怨言。”

“我沒氣你,氣的是自己。”他看向我。“當時完全可以否認,卻陪著你一起欺騙皇祖母、欺騙皇阿瑪。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這些卻是我用謊言得到的,我有負他們的厚愛與期望。”

以為是他看不貫我的做法,卻原來根本不是這回事,抬手拿起一塊脆仁酥遞給玄燁,“自己的夢想一定要自己實現,指望別人不確定的相助,不如自己出手踏實。如果不想她們失望,現在努力也一樣,路還長著呢。主子就別想這個了,來,這脆仁酥是皇太後特意拿給你的,別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玄燁輕輕的咬了一口,“對了主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守歲嗎?”看到玄燁點頭,心裏一苦悶:無聊的守歲……這可是我在清代過的第一個春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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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啦,懶蟲。”耳邊傳來一陣噪音。起來?開玩笑,守歲守到那麼晚,好好補覺那是一定的啊?翻了個身,轉頭又睡。

“……起來……都過了午了……”分貝明顯比剛剛高過一倍,聽出來了,是玄燁的聲音。真是追命奪魂音啊,把被子蒙到頭上。昨天他挺不住去睡了,卻可憐我們一眾下人,無聊的看著燭花暴了又暴,暴了又暴……

耳聽他出屋的聲音,我才又露頭出來。不管啦,過春節的時候哪有那麼多規矩?而且他不會怪我就是了,迷糊的想著,又睡了。

“啊”,好涼!朦朧的睡意全消,一下子坐了起來,卻正對上玄燁得意的笑,手又摸上了我的臉。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竟不知道。

“看,精神多了。你說過,有的時候來點刺激人才會醒悟,果然不錯。”還摸?我拉下了他的手,抓在手裏。好冰啊,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凍得通紅。

“你的手怎麼了?”忙用被子包起來暖著。“還不是為了叫你起來,跑出去抓了幾把雪?”他幹脆坐到我旁邊。

“幹嘛非把我叫起來?”提到這個我就鬱悶,人家還沒睡好啊。“因為有好消息告訴你啊!”看此時的意氣風發,昨晚上那個悶悶不樂的小鬼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什麼好消息這麼重要啊?一早就來吵人,沒興趣。”我意興闌珊的說。“我要回宮了!”“什麼?回宮?”這麼快?“是啊,一早宮裏就來人傳旨了……”

……

後來我才知道,欽天監的監正、耶穌會士湯若望曾提過,得過天花的人身體有了免疫力,永遠不會再得此病。所以除夕晚宴後,孝莊問了順治的意思,然後發下懿旨,通知玄燁搬回景仁宮,玄燁也徹底告別了福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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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腫脹的腳踝,我用力的將罪魁禍首——那雙花盆底踢得老遠,結果自然是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前在福佑寺,我可以穿柔軟的平底鞋,可現在進了宮,必須穿花盆底了。想以前,我鞋櫃裏最多的就是高跟鞋,穿著那些坡度刁鑽、後跟兒細尖的高跟鞋走路,我都不會擔心崴腳或摔倒,遇有急事時也能健步如飛。可花盆底不同,更講求身體的平衡能力,同時也與走路的速度、跨步的輻度有關係。難為我平衡能力那麼差,還得懷著無比堅定的勇氣一遍遍練習。三天兩頭摔跟頭不說,今天又崴了腳踝。為什麼別人可以從容自如的踩著花盆底,走出婀娜身姿,我卻如上大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