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雪目光移到他頭頂上散發著淡淡光輝的光環，灰敗的臉上強扯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虛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天使嗎？”
他輕輕“嗯”了一聲，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餘初雪，麵上緩緩一笑。
餘初雪想，這是她一生之中見過第二個最好看的笑容！
天使突然抬起眸子看向她，空靈般好聽的聲音問道：“第一個是誰？”
聞言，她臉上笑容一僵：“你能聽到……我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他似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輕抵了下鼻翼，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忘了我是天使？”
餘初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意，虛弱、無力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你是來帶我走的？”
他點點頭，手中憑空多出一本厚重的硬皮書來，修長的指節隨意翻開其中一頁。
空靈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餘初雪，生於19xx年冬天，xx人，家庭富裕，家中獨女，無婚姻記錄，10年前曾收養過一名養子，名叫餘念白，死於腦出血，死亡時間2016年，8月6日，淩晨00:00，享年33歲！”
聽完天使的話，餘初雪目光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鍾：“還有……59秒！”
她心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這種感覺真是夠微妙的無法言說。
她抬起病床上的手，顫顫巍巍的從病服的衣領裏，抽出脖頸間掛著的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握在手心，眼角滑過一行清淚。
天使合上硬皮書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是誰？”
倒計時４０秒。
餘初雪閉上眼睛細細的想著。
他是誰呢？
腦海中一幕幕都是有關那個人的畫麵，如同走馬燈一般劃過她的眼前。
那記憶霸道的連別人的身影一絲一毫都拒之門外。
是了——是他了！
“黎慕白……”
倒計時３０秒。
“人生若是能夠重來一次你想要做些什麼？”
倒計時２５秒。
“我，我？——聽說人的記憶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水，不管你是握緊還是攤開都會慢慢的消失！”
倒計時１５秒。
“可是有關那個人的記憶，就仿若是昨天發生的事一般，非但沒有減少或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
倒計時８秒。
“如若人生還能重來一次的話，即便還是一如20年如一日的等待！我唯一想做的事——依舊——還是——等——等你——愛——愛上——我——”
倒計時1秒。
餘初雪眼角劃過一行熱淚，死前的一秒，似是看到站在她病床半空中的天使，嘴角劃過一抹古怪的笑。
“好，我答應你！”
空靈的聲音在午夜空，蕩蕩的重症病房裏顯得格外的詭異。
“滴……”多功能心電圖機的顯示屏上變成一條直線！
她死在了2016年的夏天，20年前遇到他的夏天！
餘初雪猛然驚醒，擦了一把額頭上布滿的冷汗。
不由的想起數月前，黎家的親戚惦記著黎家那點財產，找來告知餘念白的身世。
原本她想著將這個秘密一直隱瞞到死，竟沒想到……那些人時隔十年還是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