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是征途的開始(1 / 2)

藥師呈上藥後,為了不妨礙菡淩的治療,眾人紛紛退下。龍閣的門關上了。

金針在燭焰上燒熱,從氏王頭頂刺入,菡淩神情凝重,她細心地調節著金針刺入的深度。同樣的兩枚金針,分別刺入氏王後頸兩側,同樣調節好深度。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眼看氏王的臉色已有了好轉,菡淩輕舒了一口氣,將金針拔出,針療算是結束了。

藥巾沾著安魂草煎出來的湯藥,湯藥緩緩滴入氏王的口中,慢慢滲入體內,菡淩細心地照料著,不敢放鬆絲毫。直到氏王醒來,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不曾離開。

氏青煜醒來時已是三更時分,睜眼便看到了對自己流露出關切之情的韓菡淩。

“氏王,你終於醒了。身體還有覺得不適嗎?”菡淩細心地問道,她要確定寒氣是否全被驅除了。

“為什麼對那樣的我也如此關心?你不是說,對那樣的我很失望嗎?韓菡淩。”氏王並無意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再三提問,他呼她的名字時是如此地冰冷諷刺。

“既然氏王想知道原因,菡淩不妨直說了。菡淩之所以救助氏王,原因之一,菡淩作為一名醫者,不可能見死不救;其二,大家都如此擔心氏王,並把希望寄托在菡淩身上,菡淩定當全力以赴;其三,天下老百姓還等著氏王的救助,他們需要你,菡淩更不能不救。”提起老百姓,菡淩又是一陣感傷,眼中竟似有淚光。這觸動了氏青煜內心的柔情之弦,為傷害了她而感到不忍。

“還請氏王保重自己的身體,菡淩告退了。”因為情緒激動,菡淩竟忘了自己腳上的扭傷,腳跟上尖銳的刺痛,加上整夜未寢,又遭雨淋,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不支,緩緩滑落。一股柔若清風的力道支撐起她的身體,菡淩在閉上眼之前,聽到了一聲焦急的呼喚:

“菡淩姑娘!”

菡淩昏迷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紫瓔。

“紫瓔,你怎麼會在這?”她不是和厲風出城了嗎,這時為何又在自己身邊呢?

“不僅是我,大家都在這。”紫瓔笑得燦爛。

菡淩環顧四周,綰暉、厲風、允裔、浮雪、旋閔都在這。她這才想起,氏王病危時,除綰暉和旋閔外,四訣皆不在,她竟然沒有懷疑過!而且,並不是大家都在這裏,氏王並不在。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她才發現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她需要知道真相。

“菡淩丫頭,吃了不少苦吧。你已經通過考驗了。”綰暉在菡淩身旁說道。

“考驗?”菡淩不解。

“不錯。讓我們看到你的決心,當巫女的決心,救國的決心,還有,你意誌的堅定。從一開始我的勸言,讓你考慮做巫女的事,就是考驗的開始,現在的你,已經通過了考驗,我們就可以放心將救國重任交托給你。”綰暉欣慰道。

原來,她至今做了那麼多的事,隻是為了“考驗”二字,菡淩苦笑,被人欺騙的感覺真不好。“菡淩知道了。”

但她也知道,氏王的病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真實而可怕的。或許她不知,這不僅是氏青煜為考驗她而作出的犧牲,寒疾之痛,也是對他本身的一次巨大考驗。

四訣離開了月廂。

“實在太好了,我早說菡淩姑娘一定會通過考驗的,現在氏王可以放心了吧。”紫瓔為菡淩高興著。

“她是一個出色的女子。”允裔讚賞道。

厲風看著紫瓔,點頭表示讚同。

“浮雪,你認為呢?”紫瓔總愛逼浮雪說話。

“正如允裔所說。”一直不改的冰冷語氣,浮雪永遠是孤傲的。

紫瓔無奈,吐了吐舌頭。“好了,好了,反正也隻有允裔才能了解你。我們不妨礙你們了。”說完便拉起厲風遠去。

浮雪定在原地,在紫瓔的身影遠去後,竟輕聲笑了起來。紫瓔這丫頭,真是可愛!

允裔一直看著浮雪,這樣的浮雪就像一枝在雪中綻放的花朵,那樣地燦爛,可把一切的冰冷都消融掉。他願意付出一切來留住她的笑臉。

然而隻是一刹那的,浮雪的笑聲停止了,又恢複了一貫的冷傲。

也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浮雪吧。

滿園的桃花嬌豔欲滴,那襲白衣在紅花中顯得分外孤寂。世事很少順從人願,如今他的煩惱竟比這裏的花瓣還要多!

清瘦的手輕撫著枝條。“啪!”空枝應聲而斷。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到無花空折枝。可惜,還是晚了。”話中帶著淡淡的哀愁。

“既然花開時已留下了美麗與芬芳,公子又何必歎息呢。”

“原來是菡淩姑娘。”氏青煜嘴邊泛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