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維和李進各引著上萬人馬,在幹燥的秋風中急奔著向西城門殺來時,卻忽見得前方各路西行的交彙處,一將橫槍立馬的攔於狹窄處。
其身後更有數千把利箭,正於毒日之下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寒芒。李維與李進見狀心中雖決得很不對勁,卻猶恐此路軍會是郭汜與樊稠的麾下。
兩人急急互視一眼,李維便對著那將微一側頭。於是其侄李進揮刀躍馬的揚聲大叫:“呔!爾等何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哼!你休管我是啷個?”那將槍指李進冷聲叱道,“你們這幫錘子們,都給老子聽好了,今日西門不通,凡有不開眼膽敢上前一步者,一律殺無赦!”
“大言不慚!”李進聞言大怒,乃刀指敵將的再次大喝道,“老子再問你一次,爾等究竟何些人也?若是再不明時,到時即便是郭後將軍與樊右將軍歸來,也需怪不得老子。”
那將聞言,卻隻對李進鄙夷的,輕輕張嘴吐出了五個字:“可憐的哈兒!”
“混帳東西,你找死!”李進心急著要去救西城門,見他竟是些自己聽不懂的話,乃大聲怒罵著便策馬揚刀的向那將砍去。
卻這將卻不是別人,乃是那後世人稱川中第一大將的張任是也。諒這李進雖然身居副車中郎將的要職,卻全是靠著他叔父是李倥的緣故。
這武藝雖也有,卻無奈不高。而張任據卻是那白馬銀槍趙子龍的師兄,其一身的武藝自是非凡,更曾經在江州城下大戰過“虎癡”許褚。
這兩人一相比,可當真是拿西坡比東坡——差多!眾軍但見得這兩馬交會間,僅得一個回合,張任便一槍刺李進於馬下。
“進兒!”李維見得侄子落馬,直驚得心膽俱裂的揚聲大叫。乃揮刀聲嘶力竭的怒喝,“殺!為我家進兒報仇,給老子殺光敵軍一個不留!”
西涼眾卒們久經戰陣,卻無一不是自那屍山血海之中爬將出來之人。一聽得李維令下,雖然張任斬將立威,卻依然悍不畏死的怒吼著、各揮兵刃的便直奔張任殺來。
張任文武雙全,極善韜略。他見得敵軍實施混戰之法,乃虎目生寒的把掌中銀槍,於幹燥的秋風中輕輕一招。
頓時其身後“梆梆梆”驚弦急響,刹那間千支利箭穿秋風,“咻咻咻”連聲中給狂衝而來的敵軍,便來了一招千箭齊。
此次華飛麾下的精騎們在經過換裝之後,除了拿著弓之外,卻還挎著弩。利箭剛,強弩又至,雖僅三千餘騎,卻硬是給西涼眾軍來了個箭如雨下。
刹那間,長安城西麵便是“噗哧……嗷哦……”聲大作,西涼眾軍在絲絲熱血飛濺中,揚得那道道腥風衝長。
箭雨方過,張任見得敵軍混亂,乃虎目放光的張嘴大喝一聲:“死!”霎時,雄峻白馬劃過染血的長街、銳利銀槍舞起萬道銀光。
張任於虎吼聲中單騎殺入敵群,頓時千朵萬朵雪白銀花綻放,直殺得混亂的西涼眾軍,哭喊地得亂躥不已。
李維見得這張任策馬揮槍,其所過之處勇不可擋,眾軍於熱血亂濺中擋者披麋,又見敵將身後眾軍已再次拈弓搭箭。
乃於濃烈腥氣之中,張嘴大叫一聲:“賊子休狂!老子一會兒再來收拾你!”叫畢,急拔馬揚聲大叫,“眾軍聽令!快隨老子撤回去布陣。”
西涼眾卒們見得李維先跑,頓時亂紛紛的撒丫子隨後急奔。張任乘勢引領眾騎隨後放箭掩殺,西涼眾軍隻顧跑路軍無行伍,頓時直被殺了個血流成河、屍塞長街。
張任心慮著西城門的情況,不敢引軍直追。乃在率軍衝殺一陣之後,便急止住了眾精騎,仍舊回到那必經之地鎮守不提。
卻此時的西城門上,何曼已自一棍砸死了迎出城樓的李利,西涼眾卒們亦在民眾們和警衛精英們的合擊之下,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提著滴血長棍的何曼,乃邊急命警衛們引領著民眾們出城奔西麵急行;邊派人火去通知斷後的張任,告訴他大事已成,讓他引著不利於巷戰的眾精騎們,迅退出長安。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卻突然暴動。有國舅董承引領著麾下的數千大軍,並一眾忠心於漢室的大臣家仆們,聚萬餘精壯保護著年輕的漢帝劉協,一路殺出了東城門,取道急奔弘農而去。
卻原來漢帝劉協雖然年輕,卻是久經磨難,其心智早已不輸於成年之人,甚至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雖陷長安牢籠,卻無時不想著要逃離李倥、郭汜、樊稠等人的掌控,每日裏費盡心思的暗中觀察著,可有真正忠心於漢室的人。
劉協聰明過人,加上又不輕舉妄動,在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後,終於也暗中拉攏了一幫大臣,和手握兵馬的董承。
然而劉協雖然年少,卻是少年老成。他雖有了心腹和爪牙,卻自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乃一直都是隱而不的,在暗中等待著機會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