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遇溫柔天使
我穿過馬路，坐四路公車，到站後，拐進一個小巷子。這個巷子光線很不好，所以即使是陽光普照的日子，這裏也暗得很。我走到一間民宅前，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媽媽就圍著圍裙出來開門了。
“媽媽……”我從來不帶鑰匙，因為媽媽會一直在家等我回來。她已經很久沒發病了，隻要不受刺激就不會有事。
本來在B市的房子比這好，隻不過我考上了A市最好的高中，為了方便，媽媽便和我一起搬來了這裏。
“莎莎，工作很累吧？快進來，媽媽給你煮了蓮子粥。”
“媽媽，我……把工作丟了……對不起……”
媽媽把我拉進去坐在沙發上，溫柔地說：“莎莎，沒關係的，別想太多了，你的學費媽媽會想辦法。”
“我看我還是不去上高中了，從今天開始好好工作，讓媽媽過上好日子。”媽媽這一輩子太苦，幾乎沒有享過福。
媽媽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不行。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成績那麼優秀，媽媽不可以耽誤你的前途。”
我試圖說服她：“那我去N中好不好？老師說以我的成績如果去N中的話，三年學費全免，還有獎學金呢，那就可以讓媽媽治病了。”
“媽媽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莎莎是媽媽的乖女兒，對不對，要聽媽媽的話。粥都涼了，媽媽幫你熱一熱。”媽媽起身走向廚房。
我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我該怎麼辦？我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讓媽媽操心了。
明天，明天我再去找工作，爭取在這個暑假多掙點學費。
自我懂事以來，身邊就隻有媽媽，是媽媽把我一手拉扯大的。我不知道爸爸長什麼樣，但媽媽說爸爸是世上最帥的爸爸。我問，爸爸去哪兒了，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媽媽笑著說沒有，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長大後，我明白了那個很遠的地方的意義，便沒有再提過爸爸。
曾經被很多同學笑過我沒有爸爸，那時我會麵紅耳赤地爭論：“我有爸爸！他是世上最帥的爸爸！”
“那你叫你爸爸來呀，或者照片也行。”
我不說話了，因為我不知道爸爸在哪裏，我也沒有爸爸的照片。
我汗流浹背地穿梭在A市街道上。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我還沒找到一份工作。那些人都以一個理由拒絕了我：“你年齡還不夠。”
盡管我把我的家境說了又說，他們還是不肯。我也試過謊報年齡，但他們非要我拿出身份證核對。
我擦了一把汗，垂頭喪氣地亂走。
“嘀嘀！”刺耳的車鳴聲響起，而我卻絲毫沒有聽到。
“小心哪！”有人拉了我一把，“同學，你怎麼闖紅燈啊？不要命了？”
我被很好聽很溫柔的聲音拉回了神，轉頭一看……天使？他好美啊……陽光如同他本身的光芒般，照耀著他，再加上他好聽的桑喉，暖如春日的笑容，活脫脫像個剛下凡的天使。
突然，腦中小人狠敲我一下：左莎！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快找工作！
“同學，你失戀了？怎麼心不在焉的？”天使還是很溫柔地問我。
“嗬……”我傻笑，“沒有，謝謝你，我走了。”
他拉住我：“我看你不大對勁，你要去哪？我送你好了。”
“不用了，我沒事。”我衝他笑笑。我想，我此時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