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水雕不斷扭|動掙紮,尖尖的喙不停戳刺,試圖逃脫。
“噗!”
熊琱看準頭頂那白花花的肚皮,劍尖一挑,斜著刺|入。他生怕它不死,稍稍拔出劍,又是狠狠向上一刺,直統統地從雕背上穿透。
大量的鮮血和幾根羽毛兜頭落下,猝不及防的熊琱被淋了一臉,看起來極為駭人。
他全身搖擺了一下,鬆開手,死雕立即跌入溪水中。
時間彷佛靜止了一般。
天與地的界限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分明了,空中似乎隻有濃鬱的腥膻血腥氣息,伴隨著出塵穀內的山嵐之氣,嫋嫋飄散。
熊琱的心跳一聲重過一聲,心髒幾乎都要從他的胸腔裏蹦躍出來。
他的喉頭幹渴得簡直要冒煙,泛著鐵鏽一樣的腥味兒,熊琱隻能靠著不斷做出吞咽的動作來緩解這一窘境,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憑著一己之力,斬殺了一隻赤霄水雕。
臉上滴滴答答地滴下粘|稠的雕血,他抬起手抹了一把,指間的粘膩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喃喃自語道,忍不住回頭看向上官嵐。
她的麵紗上沾染了點點血漬,此刻已經幹透,猶如朵朵桃花盛開在三月裏,讓她本就絕美的容顏看上去似乎多了一絲妖冶。
“恭喜你,熊大哥,你真厲害。”
一旁的蘇栩落由衷地讚歎道,兩隻熠熠大眼此刻閃動著欽慕的光芒。
她一向自恃甚高,生來又是家族嫡女,受盡寵愛,功力在同輩人之中也是遙遙領先,但是讓她伸手去抓那水雕的利爪,打死她也不敢。
“我、我什麼都沒做……”
聽見讚美的熊琱反而感到一絲慚愧,他訥訥地回答道,相比於上官嵐和蘇栩落,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微不足道。
“沒有你的真氣,我們三個恐怕早已成為這些水雕的腹中餐。”
上官嵐淡淡開口道,一句話就肯定了熊琱的功勞,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擲地有聲。
這話,既是說給熊琱聽的,也是說給蘇栩落聽的。
這小丫頭還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承諾,如果她非要做一頭攔路虎,那麼上官嵐不在乎下手殺了她。
“姐姐,你說得對。”
蘇栩落走過來,反手將鳳翎劍插|進劍鞘之中,笑吟吟地看向熊琱手中的劍。
“熊大哥,你手中的這把龍鱗劍,和我手中的鳳翎劍,是我父親在我出門前贈予我的。這也是我們蘇家的傳家|寶。”
熊琱連忙將沾滿血汙的劍身在自己的前襟上擦拭了兩下,雙手奉上。
“多謝蘇小姐,如果沒有這把劍,我早就沒命了。”
說罷,他上前一步,要將劍還給蘇栩落。
沒想到的是,蘇栩落卻伸出手,輕輕一推,淺笑道:“熊大哥不要這麼見外,我看你手上似乎也沒有合意的冰刃,不如就先湊合使使,等以後遇到合適的再換下來。”
說到這裏,她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臉頰變得粉紅,好像十分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