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熊琱來說,無論是上官穀主,還是什麼李大善人,在他看來,都是一些與己無關的人。
然而,因為有了上官嵐的存在,她從中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所以,此刻的他,也和這些人有了千絲萬縷的奇妙聯係。
“這麼說來,上官穀主的情況,豈不是也很危險?畢竟,與人打賭,就要願賭服輸,若他真的沒法子醫治好那位……那位李大善人……”
熊琱猶豫著,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上官嵐微微頷首,麵色凝重。
“所以,我不想讓你在這個時候正式拜他為師。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壞處遠大於好處。”
見她態度堅決,熊琱也不好再說什麼,索性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不拜師,自己似乎就沒有了繼續留在出塵穀的理由。
這麼一想,他便坐立不安起來,總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同自己格格不入似的。而且,熊琱沒有忘記,出塵穀裏還住著一位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上官誠,雖說刀劍無眼,可畢竟他在自己的手下受了重傷,難保不會心懷仇恨,伺機報複。
“九小姐,我們去找上官穀主把話說清,然後,我們便離開這裏吧。我知道,你也不想留在這裏,不如我們……”
熊琱眼中冒出熾烈的光芒,他想說,不如我們回紅芍別苑,冬夜煮酒,夏夜觀星,不用寄人籬下,亦不必瞧人眼色,豈不快哉。
隻要她願意,他可以一輩子都陪著她生活在山上,永遠不涉足複雜的江湖恩怨。
“離開?談何容易,我們現在進來了,想要出去可就難了。”
上官嵐幽幽歎息,且不說出塵穀內家丁眾多,單說那奇門遁甲的精巧,就鮮有人能破。自己不過是憑著些許小聰明才能安然走進來,可若要硬闖,無論是進還是出,都是癡人說夢。
她將自己心頭的這些擔憂和顧慮傾囊相告,熊琱聽了之後,也不免陷入了迷惘之中。
這種時候,他很希望自己能夠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告訴上官嵐,無需擔心,一切有我,我會保護你,你隻要在我身邊,靜觀其變即可。
然而,熊琱也很清楚,現在的他,尚未有這等的實力。
“九小姐,你如果現在無事,就同我講講武學修煉上的事情吧。我……我不想一直受製於人。上官誠三番五次地欺我辱我,不過是因為篤定了我打不過他。倘若,以後想要行走江湖,這等人物必是少不得相見,我能躲得了一次,躲不了兩次、三次,唯有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才是正道。”
熊琱鄭重其事地開口說道,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渴望長進實力,變得強大。
這不是心血來|潮,其實,從通過試煉之後,他就意識到了,如果想要和上官嵐並肩站在一處,那就首先要和她達到一致的高度。
“你心裏真是這麼想的?”
上官嵐眸子一亮,顯然,她對熊琱的話還持有幾分疑慮。
“要知道,以你現在的這個年紀,已經晚了三五年,若想要迎頭趕上,就等於要比別人多付出三五倍還不止的努力,你可想好了?”
她不是危言聳聽,學武自然是要從小抓起,如今熊琱剛剛成年,雖不老,然而相比於其他武學世家的孩子,起步已經晚上了一大截。
“是,想好了。我雖然資質不算好,又年長了些,然而勤能補拙,亡羊補牢。”
熊琱篤定地凝視著上官嵐的雙眼,沉聲回答道。
上官嵐略一沉吟,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書桌前,鋪開一張紙,拿起筆架上的一支狼毫,蘸了蘸墨,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了幾行字。
熊琱好奇,也湊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來——
“化凡境、靈氣境、元丹境、羽化境……”
讀完,他一臉吃驚,喃喃道:“這是……是境界?”
上官嵐放下毛筆,將袖口卷下來,平靜道:“不錯,這便是燮國習武之人的境界劃分,當然,這四個隻不過是最粗淺的前四個境界。傳說中,三百年前的軒轅大將軍突破了羽化境,一舉成神。至於再高一些的境界,恐怕就不是你我這等人物能夠參透的了。”
她沒有誇張,每個境界又分為七層,每一層都需要大量的修為和真氣進行逐層突破,一旦失敗,功力則可能一連倒退數層,當真是不進則退。
熊琱微微皺眉,眼睛死死盯著那宣紙之上,益發好奇。
“那,九小姐如今是在哪一境界的哪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