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自逃命(2 / 2)

小哥一把甩開他的手,恐慌道:“活人尚且顧不過來了,哪裏還顧得上死人的?你願意去就去吧,朝西走,走兩條街就是了!”

說罷,小哥頭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熊琱無奈,隻好辨別了一下方向,加快腳程一路向西。

小哥的話不假,走了兩條街,人煙漸漸稀少,來到了郊外,一路上,長滿了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此時樹枝上不見一枚綠葉,隻有勾纏相連的枯枝不時地擦過臉頰和身體。

熊琱精神一震,看來果然就是這條路了,他那晚上真的沒有做夢,而是真的來過這裏!

他摸索著,兩隻手撥開遮擋的枝杈,一路上走得飛快。

遠遠地,熊琱看見了白紙燈籠,又隱約看見了“義莊”兩個大字。

他心頭一喜,剛要上前,忽然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

明明隻是跌了一跤而已,但熊琱眼前一黑,竟然暈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腦子裏,又開始回蕩起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來了!

依舊是火把在靈堂前燃燒著跳動昏黃的火焰,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爆音,鼓噪嘯動的裹屍布已是靜寂了下去,幹癟地勾勒出一個個冰冷的身形,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在冷清的空氣中滲了出來。

熊琱吃力地張開眼,依稀又見到了那個詭異的紅袍男人!

以及,他肩膀上站著的那隻麵目可憎的小蝙蝠!

不待熊琱細看,自大門口方向突然射來一把精鋼長劍,挾著冷冷劍風呼嘯而來,所及之處,隻見兩旁的燭火不滅反旺!

那劍“噗”地一聲紮向在空中漂浮的,幾乎燒成灰燼的紙錢兒,在落地之前狠狠將其中幾片灰燼釘在不遠的柱子上,劍尖入得頗深,劍身兀自抖動幾下,看來力道不小。

倒在地上的熊琱本能地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男人,懶懶靠在門邊上。

他大概還很年輕,麵色白淨,五官出眾,然而卻透露出一絲風塵仆仆,身上的衣服不髒,十分整潔,隻是那一雙眼睛,透著狡詐,亮得驚人。

還未等熊琱回過味兒來,就聽到了紅袍男人那森然而又有些尖利的嗓音再次地響了起來:“你是哪裏冒出來的,不要多管閑事!”

話音剛落,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三寸長短,血槽,鋸齒,剔骨環,刀身一層幽暗的綠芒,幾滴鮮血隨著刀身一晃,滴落下來。

“江湖事,江湖之人管,哪裏算得上是閑事?”

來人依舊靠著門邊,背後還背著一把劍,看來,剛才那把劍,隻是他順手扔過來的,並不是他本人的兵器。

紅袍男人有些惱怒,他舔|了舔刀尖上的血珠,舌尖伸得老長,擰著一雙似女子般的娥眉。

“閣下何人?你走你的陽關道,何必來這趟渾水!”

突然冒出來的那人倒是沒理會紅袍男人,左手抖了一下,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張符來,手指微動,五指張合之間,那符竟在他手掌之中自燃了起來。

他左手急急一揮,口中喝道:“速速,起!”

那燃著的符如同之前的長劍一樣飛出去,碰到劍尖,整柄劍一下著得通紅。

火舌吐出了數尺長,馬上又熄滅了,火光轉瞬即逝,照得劍身上用朱砂字畫著的一道符像是凸出來一樣。

同時劍身由緩到疾,劇烈地抖動過後,像是有生命一般繞了個圈,重新穩穩回到他的手中。

他將劍收到眼前,抓過一道符在劍身隨手一抹。

劍身上此時仿佛塗了許多粘粘|稠稠的黑水,符紙一過,卻重又露出雪亮的劍身,以及上麵的朱砂符字來。

男人按住劍,細細查看幾眼,快速將劍歸鞘。

眼睛一抬,竟然一掃剛才的懶散神色,霎時變得淩厲逼人。

他冷冷朝熊琱一瞥,一本正經地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你看不出這義莊被人布下了結界?”

事情處處透著怪異,難道還是在夢中?難道自己做了個夢不成?

熊琱在心中茫然地自問道。

“這可不是夢。我們有緣再見。”

耳邊突然響起來了紅袍男人的輕聲,聲音很輕,輕的好像是被他靠近了耳邊吹風一樣,粘膩而又冰涼刻骨。

這種感覺令熊琱感到一陣的惡心,卻又說不出的難受。一低頭,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受傷了,還在嘩嘩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