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師徒相見不相識(1 / 3)

微微一側身,羋閑鶴的頭稍一擺動,輕鬆躲過。

他毫不慍怒,雙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再次握住步蓮華的手,顫聲道:“果然是我的阿步,這一招‘拈花指’,還是我當初教你的第一招,你說它簡單,不牽動內力,對付惡人最是管用。怎麼,還在生師父的氣不成?”

在他與阿步相處的近一年時間左右,那倔強而敏感內向的少女,曲曲折折地從下人口中打探到,羋閑鶴與宋家小姐的婚事將近。

一眾仆婦與小廝,早就嫉妒她的好命,故意說些有的沒的,她寄人籬下,偏生多疑敏感,自覺在王府中難以自處,便迂回地向他試探。

可惜,彼時羋閑鶴忙著和那一派老臣相鬥,竟是不察她的一顆水晶七竅玲瓏心的小嘀咕。這無心的冷落,造成了她的離開,以及,後來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步蓮華出手極快,可收手到底慢了,第二次被這個奇怪的男人將手握住,除了後悔學藝不精外,她便是用一雙如水大眼,恨恨瞪著羋閑鶴。

“放手!你這個登徒浪子!”

她掙不開,便開始大嚷起來,陡然拔高的聲音陡然響在寂靜的夜空中。

當真是流年不利,這一次下山,目標人物一個不見,她好不容易從鬱騏火速送來的信箋中揣測到也許在蜀中會有收獲,結果第一晚,便在這城郊,遇上了一匹孤獨的餓狼。

狼還不算真的可怕,眼前這男人,才是真的難纏!

陷入狂喜的羋閑鶴哪管其他,一向的風流倜儻頓時不見蹤影,見她美|目中幾欲噴火,當即扯了扯嘴角,“不管你記得也好,裝傻也罷,再說一遍,我是羋閑鶴,你的師父。你跟著我,就對了。”

雖是夜深,趁著清明的月光,不遠處縣城的西北城門已出現在眼前。

城門上書兩個三個大字,“福至縣”倒也富庶,建了如此雄偉大氣的城樓,倒是叫人始料未及。

步蓮華的腰仍被羋閑鶴死死地鉗住,溫熱的體溫竟然燙得她臉色微紅,掙了幾掙,反而被他捏得更緊。

“阿步,別亂動。”

他湊到她的耳畔,聲音繃得極緊,像是要裂開的絲帛,他呼吸得極不規律,快得如同擂鼓般。

手上收緊,卻將她摟得更近,嬌弱的軀體,被他全數包圍。

被他的嗬氣癢得一陣戰栗,那柔柔的氣息癢得她幾乎要出聲,步蓮華頓了一下足,嘴角抿得幾欲成一線,卻是沒再開口。

她緩緩側過臉來,身子仍是偎在他身側,眼中卻忽然射|出妖|豔的豔光,如水波瀲灩,如晴空浩渺,盯著羋閑鶴的雙眼。

“我有話告訴你……”

如同黑夜中點燃明燈,她秋水般的大眼睛裏蘊藏著燃燒的火焰。

而羋閑鶴似乎在一瞬間沉醉在她的刹那柔情的綻放中,竟現出一種懵懂茫然的神色來。

她等的便是此刻。

電光石火之間,她動手了!

她的手掌輕輕地按上他的肩頭,未及按實,她嗖忽退後,兩掌反按在羋閑鶴身後的樹幹上,一股綿長陰柔的真氣順樹直上,震得滿樹亂晃。

羋閑鶴雖在第一時間重拾了警覺,同時抽身離樹,但畢竟慢了一步,陰柔之極的真氣瞬間攻到,幾乎不可抵擋,他甚至來不及運氣,隻得硬生生受了步蓮華的一擊。

一口鮮血噴出,他身體一震,本來幾近渙散的神思立刻拉了回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卻覺得剛才仿佛要陷入一個噩夢中。

步蓮華微微退後了一步,那寬大的錦袖輕擺,好象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依舊輕輕柔柔:“怎麼,您還是不信,認錯人了麼?”

他的阿步,隻會武功的皮毛,莫說傷人,便是自保,在這人吃人的江湖之上,也頗為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