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有些出口傷人了,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錦霓咬咬牙,幹脆一股腦都說出來,她不想再拖泥帶水,引人誤會了。
“沙卡哥哥,我知道你待我是極好的,可、可是我……”
錦霓吸了一口氣,垂下眼睫,不敢看向沙卡愈發難看的臉色。
“我沒想過嫁人,也不想……”
沙卡頓時明白過來,額前的青筋暴起,眼珠兒也有些紅了。
“錦霓,我以為,我以為你太小,一直不敢逼得你太緊,沒想到……沒想到啊……”
死纏爛打,並不是這個驕傲青年的作風,隻見沙卡歎了幾聲,又幽幽開口道:“這把刀,還是要送給你,就算你隻把我當哥哥……爹爹那邊,我去跟他解釋,你……不用擔心!”
說完,沙卡也不多做留戀,手中的苗刀一把塞到錦霓的懷裏,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是怕,再多看一眼,就下不了這個決心了。
畢竟,能在她身邊,哪怕她隻把自己當哥哥,也勝過,兩人從此形同陌路吧。
錦霓“哎”了一聲,到底是喚不回已經跑得遠遠的沙卡,隻好呆呆地,捧著那把刀出神。
雖然是傷人,可是她不能欺騙他,也不能欺騙自己。
姑姑說,若是見到一個人,滿心的歡喜,又沒來由地帶著點兒憂愁,隻覺得自己的心,忽而上天,忽而入地,那,才是喜歡,才是愛。
可是麵對族中的哥哥們,她好平靜,小小的心,起不得一絲漣漪,一絲波瀾。
正胡思亂想著,冷不防,身後,傳來一聲故意的低咳!
是一個男人,不遠不近地在一旁站著,見錦霓轉過身,因為吃驚而張著嘴兒,他微微皺起眉。
飛揚的劍眉斜刺入鬢,使他的整張臉看上去並不是過於陰柔,黑色的瞳孔,在暗夜裏看不甚清。
略顯消瘦的下巴透著隱隱的堅毅,此刻,他抿緊薄唇,倒好像,他並不是個偷|窺者,反而是被打擾的那一方。
“你是誰?”
被人看見這樣有些難堪的一幕,錦霓有些慍怒,眼看著麵前的男人的衣著打扮,很明顯,不是族裏的人。
男人並未馬上答話,而是伸手,從自己的袖籠裏,用兩個指頭,拈出個東西來。
鈴鈴的清脆響,錦霓懵住,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腳踝上丟失的那顆鈴鐺。
那是她自幼戴在身上的,格外愛惜,前幾天晚上發現丟了一枚,心疼得要命。
“是我的鈴鐺,還給我!”
錦霓幾步跑過來,仰起頭,無奈麵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出一頭不止,她隻得踮起腳,氣喘籲籲。
一陣淡雅的清香襲來,是她到了自己麵前,男人有些意料之中地勾起唇,揚起好聽的聲線來。
“是你的?這是我那天撿到的,你看完了好戲,就那麼走了?!”
借著微薄的月光,錦霓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赫然就是那個……
不要臉的林中男人!
踉踉蹌蹌地退了好一大步,錦霓下意識地抓緊胸口,聲音都顫了。
“是你……”
好邪氣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空洞的眼神,叫她沒來由地害怕。
細致的柳眉,清澈的水眸,膚如凝脂,麵若桃良的錦霓,其實,和族中的少女,有很大不同。
眼前不斷晃動著那天看到的一幕幕景象,錦霓緊|咬著自己不知何時變得幹燥的櫻|唇,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頭腦中一片暈眩。
“哦,你說是,便是麼?”
男人緊逼不舍,見她退後,反而直直跟上來,一把捏住她胸口處的手腕。
“你!你下|流!”
他用掌心摩挲著她的小手兒,還變本加厲,放到鼻前輕嗅著。
當他的手,堅決地握著她的手時,錦霓渾身上下,立刻竄過一陣陌生的酥|麻,她慌張無措,急得都要哭出來。
來自他身上清爽好聞的味道,似乎在衣衫上薰有淡淡的伽南香,幽香清冽,不斷地鑽入她鼻翼中。
胸腔震動起來,那男人的笑聲,在她頭頂上響起來。
“小女孩,你連什麼是下|流,都還不懂呢吧?”
他盯著她氣憤緊張而酡|紅的一張俏顏,心裏暗自發笑,好個小東西,這麼氣憤,也隻能罵他下|流,還真是無邪。
直到被人猛地圈起腰|肢,錦霓才大夢初醒一般,“啊”一聲,奮力掙紮起來。
她不過是個十六歲的苗疆少女,身弱力薄,如何掙脫出來一個男人的桎梏?
不僅如此,廝|磨之中,整個人幾乎已經被人摟抱住,不得動彈。